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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里,灯光幽白,消毒水味弥漫。
女宾已经跑得差不多了。
新进来的,也因为听到男人说话声而吓得转身跑掉。
封墨言被女人又甩了一巴掌,终于清醒了点。
他冷厉阴翳的五官好似沉霜雕塑,幽深暗黑的眼眸如同淬了寒冰。
高大挺拔的身躯,因为愤怒和用力,每一块肌肉都贲起紧绷,张扬着力量与危险。
杨千语衣衫凌乱,气喘吁吁,含泪的双眸恨恨地盯着他,扇过巴掌的手心密密麻麻地泛着针刺感。
封墨言,你不觉得丢人吗这天底下女人死绝了你就非要缠着个前妻不放
她黔驴技穷,除了用言语刺激这个男人,别无它法了。
事到如今,我想明白了,你不肯把希希给我,那就不给吧……我可以等,等再过几年,我亲口问女儿,是选爸爸还是选妈妈。
这几年,你结不结婚不关我事,但如果你身边的女人胆敢欺负希希——
她低垂着眼眸,语调戚戚,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可说到这句话,她突然抬眼,目光锐利而卓绝,一字一句:就算跟你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会带走希希!
她眼泪滚滚,铜铃般的大眼湿漉漉的,眼圈潮红,我见犹怜。
可表达这股决心时,又像视死如归的沙场女将士。
封墨言听她说这话,的确被刺激到了。
那种滋味,怎么形容呢
明明他低声下气,掏心掏肺,甚至连诸多不要脸面的事都放下身段做了,可非但没挽回佳人芳心,还被人大骂恶心。
他心里极其不好受,连日来的殷勤瞬间都成怒火,浑身充斥着一股子想要地球毁灭般的怒火。
可眼眸瞧着她湿漉漉的大眼,看到她颈间白皙皮肤上的红印,想着刚才差点把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他又殃了。
四年多前,离婚时他明明觉得很痛快的,终于摆脱了枷锁。
可为什么当得知她的死讯后,这几年里反而越发思念起她来。
思念到抓心挠肺,思念到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
天知道他在多少个日夜里,想着她要是还活着多好,那该多好……
老天爷大概是听到他的忏悔祈求了。
她活着,好端端地活着。
可却把曾经深爱他的那颗心,掐死了。
他还是怒,恨,可却不知该对谁发泄了。
杨千语说完这些,已然做好再次承受他滔天怒气的准备,可男人只是紧紧攥着拳,额头和手背上的青筋全都恐怖地突起。
杨千语,你是有多蠢,才会看不出我根本不是想拿女儿来要挟你!
他朝女人压近距离,咬牙切齿。
杨千语浑身紧绷,看着他深邃到令人胆寒的眼眸,好似旋涡一样要将她卷进去,整个身子都抑制不住地颤抖。
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当真一点旧情都不念他继续追问,再度紧逼。
女人心尖儿一颤,眼睫抖动的更厉害。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男人转过脸去,深呼吸,闭眼,拳头再次攥紧。
回头,他豁出去了。
我他妈的还放不下你,你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