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广场附近,唯一印象最深的就是有一间黄色外墙的公厕,公厕外墙上用红漆喷着大大的此处小变四个字,写就是变化的变,错别字,再就是还有个大自然网吧。
我换上西服皮鞋,咯吱窝夹上皮包,对着镜子往头上喷上发胶,把自己打扮成老板模样。脸上的伤好多了,就是眼睛周围还有点青肿,带上墨镜就正好,完美。
到了地方,我突然看到有个三十多岁的女的在我们仓库门口摆了个擦鞋小摊儿,这女的脸色略带沧桑,背后还背着个小孩子。
老板要擦鞋吗?两块钱带上油。
我皱眉道:你不能在这里摆摊啊,这房子是我的,我指了指她背后。
她反应过来了,忙说:我真不知道!老板你能不能通融通融!车站这里人多生意好,那边儿已经有好几个擦鞋的了,我在这里刚好能挡点儿风。
很多现在年轻人不熟悉,那时候千岛湖街头干擦鞋的人非常多,光老火车站附近就有二三十个干擦鞋的。
老板我知道这是你家门口了,你别赶我走行吗?你看你皮鞋上都有灰了,我免费帮你擦一擦吧。
我坐下直接把脚伸了过去。
她们擦鞋用的工具都是自制的两块带毛刷的木头板子,擦的时候双手左右开弓,会哒哒哒哒一直响,路过的人听到这种哒哒声音便会停下擦一擦鞋。
老板你这皮鞋真好啊,一看就是高档进口货,肯定不便宜吧。
便不便宜不知道,我穿的这皮鞋是把头的,是半年前那个han国老太太从国外给把头寄过来的,他们之间一直还有联系。
你怎么还背着孩子出来干活儿,太不方便了,没人能帮忙照看?我问。
她头也没抬说道:我离婚了,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没人能帮忙。
我心想原来是个单亲妈妈,身材真好。
我看你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这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她笑着道:四十左右,生意好点的话能有五十。
我点头道:是这样,我不是那种冷血的人,但你真不能在我门口这里做生意,你还是换个地方吧。
她手上擦鞋动作逐渐停了下来,看着我眼睛逐渐红了。
你千万别哭啊!别处生意没准更好!网吧门口那里就不错!
她红着眼突然情绪激动道:你不了解!那里我根本去不了!他们都是一伙合起来的!我只能在这里!孩子还没断奶!这世道不让我们孤儿孤母活啊!
可能声音太大了,背后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赶忙抱住孩子拍着哄。
我叹了声问:你哪里人?
她摇头,看样子是不想说。
这里是我们秘密仓库,里头不光有潜水设备,更是还存有洛阳铲旋风铲等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不熟悉的人天天在门口晃荡,考虑到她的实际情况,我想了想道:这样,我给你找个能擦鞋的地方,生意绝对比这里好十倍,而且没人在敢撵你。
去哪里?
我本想说你去城北体育馆门口,那里是镇海帮地盘,在那里擦鞋是个好生意,但我转念一想,镇海帮的混子们人品普遍不行,这孤儿寡母说不定会吃亏。
于是我说:你去诸暨大唐镇,离这里也就一百多里地,那里大都是一些做外贸生意的老板,很适合你的小生意。
她道:真的吗?我没去过那里,我没什么关系,到那里会不会受欺负?
真的,你听我的赶紧去,一月挣不到三千块你来找我,不会在有人欺负你,你有手机没有?记个号码,如果有哪个不长眼的找你麻烦,直接打这个号。
她掏出个破诺基亚,存下号码后抬眼问我:老板,那这人怎么称呼?
我笑道:这是我儿子的号,他叫西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