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有几只虾翻到盆沿就要掉下来,萧明卓“噌”的从凳子上站起来,拽着妹妹的胳膊就往后退。
白喜儿看到了,捏住龙虾的背脊顺手就给扔回了盆里,回头朝他俩笑了笑:“别怕,看到有虾跑出来了喊我就行,我会把它们逮回去的。”
为了做事方便,她将袖子卷的高高的,露出一节久未见过太阳的胳膊,细嫩的皮肤在太阳下白的耀眼,凌乱散落的几根秀发贴在额头上,为她增添了几分生活气息。
萧明卓盯着她,突然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傻子是个活生生有温度的人,一直以来他只把她当做家里害虫,脏兮兮乱糟糟,给他们生活平白添了很多困难的害虫。
一开始他也是想要亲近这个后妈的,一直被骂没娘的孩子的他突然有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妈妈,萧明卓是唯一开心吃完那场喜宴的人,也在见到白喜儿的那一刻飞速改口,天真的认为自己也会成为有妈妈的孩子。
可是那个女人却一脚将他踢开,嫌弃他身上一股难闻的泥巴味,骂他跟他爹一样,一辈子只能是个农民,逃不掉种田的命。
她嫌弃他们家穷,用尽刻薄的字眼去形容他们的破落,骂爹长得丑,不像村里的知青文质彬彬,骂妹妹吵闹,天天睁眼就哭,骂他是个哑巴,活该亲妈改嫁,两个孩子一个都不要。
他真的很讨厌这个女人,看见她突然痴傻像疯子一样哇哇大叫的时候,他的心里只觉得痛快,觉得她罪有应得,一切都是报应。
可是在这一刻,看见清醒温柔的白喜儿坐在那里看着他们笑,他心里的痛快又消失了,变得沉闷、喘不过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
像是吃了没熟的野葡萄,酸的张不开嘴,胃里也钝钝的难受。
他想到了村里其他孩子的妈妈,每次看见都会让他想到太阳,暖洋洋的让人羡慕,可太阳从来照不到他身上。
刚刚白喜儿对着他笑的时候,他好像也看到了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轻松,让人晕乎乎的想睡觉。
他甚至在想,如果白喜儿一开始就能这样对他们的话,他也不会是没妈的孩子。
萧明卓闷闷的走到妹妹身边,观察白喜儿的一举一动。
白喜儿将龙虾处理好,费了点力气生了火,准备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开始炸虾。
萧家一直都是萧年做饭,灶台上整齐摆着各种常见的调味品,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什么随便凑合的人,不像很多男人做菜只知道放盐,煮出来的东西没味又难吃。
白喜儿稍微涮了涮锅,倒了大半桶菜油,锅热后,“滋啦”一声倒入准备好的龙虾。
高温蒸腾下,虾壳很快变成诱人的红色,白喜儿眼疾手快的捞起,将炸虾的油收起来放在一边。
锅留底油,迅速下入配料,严格按照标准配比,葱、姜、蒜、干辣椒、花椒、香料、酱油......一样没少,龙虾在油爆下激发出刺激的香气,白喜儿舀入一碗清水,又稍微加了几滴白酒,盖上盖一起炖煮。
麻辣小龙虾好吃的标准就在于辛香麻辣,不过片刻,整个屋子里已经满是辛辣的香气,白喜儿掐着时间,迫不及待的揭开了锅盖夹出了一只龙虾。
肉质饱满弹爽,浸满汤汁后的滋味更是勾人馋虫,因为虾线处理的很干净,龙虾的土腥味一点也尝不出来,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鲜美。
白喜儿手脚麻利的将剩下一半龙虾也做了出来,这份辣子放的少,孩子们也能吃。
因为丁婶送了饼子过来,野葱饼就先搁置一旁,等明天再做来吃。
她给饼子都贴在锅沿边上,盖盖腾熟,浸上龙虾汤汁的饼子滋味十足,一点不像之前干巴巴的难以下咽。
害怕两个孩子吃不来龙虾,她添火迅速又炒了一盘土豆丝出来,铁锅炝出来的土豆丝又香又脆,怎么吃都不会腻。
做完这一切,白喜儿盛了一盘龙虾出来,剥了一颗虾仁塞到萧明卓嘴里,半蹲下来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