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不愧是造化巅峰！
这般思考推算，他是做不到，对因果没有那么强的认知。
……
距离城主府仅隔着一条街，神魔虚界司衙门内，姜玄刚刚带着天狐娘娘办好手续，正式掌握封地！还拿到了一些特殊令牌，包括在衙门暂住的院落令牌，虚界常规传讯令牌等等，他也拿到了虚界所有大乾不朽神的联络印记。
对于宁亲王与祖山老人如何复杂的揣测自己。
姜玄一无所知。
也不重要。
姜玄知道自己的行为，必然引发各种猜疑推断！随他们猜！能猜到就见鬼了！
带着天狐娘娘向外走。
“你是诱饵吗？”天狐娘娘突然对姜玄传音。
“啊？”姜玄看她一眼。
“诱杀恶怨古族。”天狐娘娘道。
“我是啊！”反应了一下的姜玄笑，他一下是明白了，为什么宁亲王这些天，有时候会对自己露出同情的目光，也明白了宁亲王为什么要给自己洗脑，让自己更崇敬陛下！
他在前辈那，只能得到片面的信息。
而较真来说！
宁亲王将自己认为是诱饵……是对的！他真敢猜，也完全正确！基本逻辑思路都没问题！
他姜玄，还真是诱饵！
而所有人猜不到的是，姜玄既是诱饵……也是后手！要杀恶怨古族的，就是他！
“我不信！”天狐娘娘却道，“你这般天骄，我又与你同生共死！以你为诱饵，代价太大！你死了，我死了，对神魔族群都是巨大损失，你虽肉身绝强，但面对因果袭杀，并无优势，那毫无意义，而你走心灵路线，怎么可能还为神魔族群送命？”
“你想两头骗是吧？虽不知你是如何促使这宁与你同行的，但……你是想跟恶怨古族联系上？连他们也骗？合作吗？”
姜玄顿时给了天狐娘娘一个“魔头”眼神。
一副你猜对了，最好把嘴闭上的样子！
天狐娘娘闭嘴。
心里苦啊！
也是在盘算着，如何坑死姜玄！虽然姜玄给了她许多命令，但她已经察觉到自己具备操作空间，因为姜玄没让当她哑巴木偶，而很多事……是有多面性的！
比如她将自己仆从权压上，看起来是为姜玄赢更多钱！是顺从！好为姜玄尽心办事！但这件事的另一面……是会得罪更多高层次存在！可能涉及造化！带来极大潜在威胁！
还有……因为妹妹威胁他，他赢多少钱，很可能会被勒索走！反而便宜了岐灵仙国！
一事三面性！
所以，她只需要在某个关键时刻，找到一件看似对姜玄有利，实际上却可能害死姜玄的事……
“我所做的事，乃是为了全宇宙。”姜玄又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这话站住宇宙魔头的角度来说，也不是假话！宇宙意志灭终生的表层逻辑，就是人太多，侵吞太多资源……为了宇宙“更好”！
“自作孽，不可活！”天狐娘娘借用了祖山老人说过的话冷嘲。
“你就这么怕我连累你一起死啊？”姜玄瞥眼问她。
“好想跟你死在一起呢！”天狐娘娘竟也给了姜玄一个妩媚的笑容。
她的想法是越发坚定！能让这个比恶怨古族还恶的宇宙魔头更早死！她愿竭尽全力！死而无憾！
两人走出衙门，刚到街上。
宁亲王凭空出现，他就是趁着姜玄办手续各种契约的时候，去跟祖山老人聊一聊！
“不住衙门？”宁亲王问。
“不方便吧。”姜玄笑道，“也不允许常住，临时落脚没必要，几天而已，我也没什么闭关的需求……再转转吧，等我赢下这次，或许会在虚古城好地段买个宅子……”
宁亲王无言以对。
还赢？
还买宅子？
宁亲王在这里都没宅子，曾经有，但卖掉了！再没有过！一个第一境聚居的好地段宅子，比他创造一尊分身的价格还高！
他也算是“省钱有道”，非必要不花钱！
“虚古城的宅子……大部分是不流通的！每一个都很巨大，一般属于某个万族纪元境，其同族的那些纪元前，跟着一起住，多是仆从之类的身份，侍奉各自族群的大人，天骄是少数，而且也不是所有纪元后，都有自己的宅子……”
“数万年来，随着虚界资源开发越来越多，这里宅院价格也越来越高，有宅院当然也有修行上的许多好处，任何宅院都是连接虚古城大阵的，但其畸高的价格，已经有些不值了……”
宁亲王给姜玄介绍道。
不指望姜玄买得起。
就是，该介绍介绍，让姜玄更多了解虚古城！
******
“你说什么？！！”虚古城开盘不过半日，相隔大半个宇宙域的虚清城，一座守卫森严的大殿中，华丽高贵且媚惑的岐灵国主，蹙眉看着汇报者。
因收到姜玄进京的消息，她大半个月前，便秘密来到了虚界，准备亲自与姜玄见面。
一同来的，还有羽灵国主、苦灵国主的两尊低层次化身。
“……姜玄压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还有娘娘的千年仆从权……”来人战战兢兢的又说了一遍。
两大阵营，皆有奸细在对面城内！这是难以避免的！这种奸细未必是某个族群，而只是某个小族群里的某个人！靠传递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来赚些钱。不过因为两城距离太遥远，若是境界不够，法门传讯会很慢！
姜玄三日后于敖冰决斗的消息，当然无关于前线战争。
但对岐灵国主来说……
她出离愤怒！
随着汇报者退去，岐灵国主与两大国主的化身开始议论！
“这个姜玄！他好大的胆子！敢把我姐姐也压上！”岐灵国主愤怒道，她很少会有如此激烈情绪！
姜玄实在是有些给脸不要脸！
其他不说，拿九尾天狐下注，对天狐一族是巨大的羞辱！
她得到的情报，只是大概，并不包含所有细节对话。
反正，就是姜玄给压上的！
“这姜玄极为奸诈，外界只以为他用法门控制了冰蓉侄女，却不知，两人的契约到了同生共死的地步……”苦灵国主化身道。
这件事，原本当初在天琅星域，大乾女帝与三大国主对话时提到过，姜玄在大乾女帝引导下，逆转了契约，他若陨落，天狐娘娘也会死！
但之后，双方都抹掉了在场其他人的相关记忆！
也都没有宣扬此事！
所以……一千年仆从权本身是不能压的！生死决斗！姜玄死天狐娘娘就死，还哪有什么仆从权？但外界并不知道这件事！只以为是借助黑潭宫的古老法门控制契约！
从这一点来说，姜玄确实是耍诈！
“不对劲！姜玄的常规实力，不可能比敖冰更强！”
“难道他还敢当众动用跨境界的心灵法门？”
“暴露自己心灵路线，那不还是死？”
“他为何这般？”
“必有阴谋！”
“这魔头，会不会是想一步步毁掉神魔族群的名誉？他若在决斗前找理由离开，或许……但又何必赌上自己全部身家？”羽灵国主猜测着。
相比于虚古城的猜测，三大国主这边，因知道姜玄是宇宙魔头，所以猜到的可能性更多一些！
“或许，他是怕被我们威胁，要走太因元果，所以在做局？但……主动把太因元果留在虚古城，对他这个宇宙魔头又有什么好处？他还有什么后招？他若真自大到以为能战胜敖冰，出战决斗，无论是直接被杀，还是被逼出心灵法门而被围攻，都会死……”岐灵国主道，想不出任何符合逻辑的解释，也很难不心慌。
姜玄真的是脑子有病！
走心灵路线了，还不知低调！如此狂妄张扬玩命！你这脑子能当宇宙魔头？！他死就死！哪怕无法在再利用他关键时刻坑虚古城一把！岐灵国主从未真的在乎！
她在乎的始终是自己姐姐！
******
一天后。
全城依旧在轰动状态，依旧有人在不断赶往祖山阁下注！而也就是在这一天，另一条消息，暂时掩盖住了姜玄与敖冰决斗的消息！
“敖冰要跟努马狂哥比试！”受到传讯的宁亲王，扭头将消息告知了姜玄。
“……什么时候？”姜玄一愣问道。
“现在！”宁亲王道，“我带你过去！”
宁亲王腾空而起，裹挟着姜玄飞向祖山阁，天狐娘娘飞行跟随着！在去的路上，姜玄也问清楚了更多情况。
努马狂哥，九夜狂族当代第一天骄，原战力榜第十！姜玄被列到第十后，他现在则是第十一！早在数年前，努马狂哥便放话，姜玄来了，他要与姜玄决斗，夺回属于自己的前十位置！
数万年来，九夜狂族连续三代纪元前第一天骄，皆在前十！如今前两代分别在三万多年前、一万多年前晋升纪元！努马狂哥还未晋升，却跌出了前十！
这是巨大的耻辱！
一天半前姜玄在祖山阁公开现身。
努马狂哥不知在做什么，人虽在虚古城，但并未赶过去！导致姜玄与敖冰约战！再加上敖冰在与姜玄对话时，曾提到过近期有挑战努马狂哥的打算，所以……努马狂哥先找了他！
而努马狂哥作为排位更高者，找他的最大原因……实际上是为了姜玄的挑战权！
两人约定好了，如果敖冰输了，挑战权也输给狂哥！
敖冰也愿意应战！
赢姜玄算什么？第十名不副实！先赢狂哥，再赢姜玄，才是真正的第十！也开创进前十的历史！
不多时后。
祖上阁身处，荒野擂台。
“虚界很难依托天体建立洞天世界，但虚古城已属于人造世界的范畴，依托虚古城，才能建立这种洞天……”宁亲王随口解释。
姜玄点点头。
看出来了。
擂台外部不过方圆万丈，围了不少人，但擂台内是洞天拟化扩大！不下百万里，显得里面的人影特别小。
“人不多啊。”姜玄看了一下周围。
“因为两人实力本就很接近，战力榜第十二、第十三都是虚清城的，仅在虚古城来说，他们中间没有其他人！再加上……敖冰之前敢放话挑战狂哥，猜也猜得，他必然又有所突破，法门成长吧……”
“这一战，盘口都很小！很不好说谁会赢！”
“而且两人关系很熟，这一战都并非决斗，只是分胜负的比试！所以定好了，马上开打，不需要太多准备！”
姜玄的到来，引起了许多关注，许多嘀咕以及戏谑的眼神，却无人再来“围攻”姜玄，毕竟决斗都定好了！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
洞天擂台内，两道身影开打！
努马狂哥体态上与人族并无区别，就是更高，足有近丈，是一个阔鼻大口很雄壮的青年人！而他法门一发动……便感觉出了与神魔体系的巨大差异！
浓稠的黑暗，自擂台上爆发！这黑暗似乎取代了“时空”，时空并非破碎，而是被污染融合了一般！
敖冰也正式发动了“族群克制”能力！
如有实质的波纹震荡开来……若肉身太弱，则会自我崩坏，而若肉身够强，越强，越痛苦，越迟钝！
“努马狂哥的‘夜之力’，是一种具备消融效果的吞噬力量！也克制绝大部分修行族群，而双方，是相互克制！双方都会很痛苦，感觉很难打！这反倒是形成了一种平衡……就，各凭本事！”
宁亲王随口说着，又瞟姜玄一眼道：“你若觉得看不清，很正常！特殊族群的纪元前顶尖存在，许多法门都是完全脱离神魔体系同境界认知……不用强求，都一样！”
姜玄没吭声。
他当然……看得清！
都不用法门，眼睛看就行！
看得出，随着黑夜扩散与波纹不断碰撞，相互侵蚀！两人都很难受！而两人都是近战，努马狂哥手持厚宽重刀，敖冰手持一杆长枪！战斗风格却不一样，前者重力量，后者重技巧！更依赖近似于“真意”“奥妙”之类的手段！
“谁能赢？”
“不好说，敖冰果然更强了。”
短短半个时辰后，“更强了”的敖冰突然绞碎了努马狂哥，但姜玄并未感觉到其生命力的损耗，其在破碎的下一刻，又从另一处扩散开的黑暗中钻出入。
“类似于水替身的法门，但又有本质不同，夜之力……”姜玄观察揣测着。
接下来的战斗，明显敖冰开始处在绝对上风。
努马狂哥夜之力损耗极大！并开始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力减弱！
又半个时辰。
“你已不是我对手？还不罢手认输？”敖冰银枪猛挑，化作亿万枪影，携带玄妙法门，硬生生绞碎了大片黑暗，覆盖向努马狂哥。
“这便是你的极限吗？”努马狂哥低沉冷笑。
呼！
他突然化作一只似狮似虎长过数万里的黑色巨兽，四蹄生黑烟，携带星辰坠击之势，轰然扑杀向敖冰！摧枯拉朽破坏了敖冰的全部法门，黑色的雾气腐蚀进入敖冰身体，他几乎在刹那间，便到了濒死的地步！
轰——
轰——
轰——
敖冰的身体开始不断扩散，就仿佛被雾气化了一般，一次次扩散，又艰难融合汇聚，挣扎求生！
一名山族纪元境骤然出现在敖冰身后，一挥手稳定住了敖冰的状态！
“你！你！”敖冰震惊看着努马狂哥，“你突破了？”
“祖山老人不公！”
黑色巨兽化为持刀身影，双目全黑冷冽道，“我自当奋力修行，夺回九夜狂族的荣耀！我能在一年前得‘九夜谛的召唤’，还多亏了祖山老人将我排出前十呢！真得好好感谢他！”
这话，满是嘲讽！
“相当于修行族群的‘窥长生’！”
宁亲王连忙向姜玄传音，“他百年内必晋升纪元！但不同于神魔族群窥长生带来寿命变化，战力虽有变化，但不会太夸张，九夜狂族是远古族群，本就宇宙同寿，他们得到‘九夜谛的召唤’，实力会巨幅提升……现在前三都不是他对手！他这个族群，这种临时状态，都不该列入榜单！”
“你耍我！”敖冰双目赤红的瞪着怒马狂哥。
怒马狂哥本能迅速击败他，却跟他打了这么久。
“试试你的斤两罢了。”努马狂哥森然霸气道一挑刀指着，“你不服？”
敖冰变颜变色，最终缓缓低下了头。
没什么好不服的！
虚古城数万年磨合，极致强者为尊的观念也越来越重！而且敖冰知道，努马狂哥最后手下留情了，爆发一击将他打的濒死，若再多用些力呢？比试也是可以“失手击杀”的！
“他进入‘纪元蜕变’了？”
“相当于我族的‘铸命锁’！”
“九夜狂族，之前历史最早晋升纪元者是四十五万岁！便是如今九夜狂族那尊造化尊者！努马狂哥今年四十三万岁，他将打破其首领的纪录，是九夜狂族有史以来成长最快的……”
一片惊哗议论声中，重伤的敖冰被其族群长辈闪烁带出洞天擂台。
“你近期不过是一个法门突破，而努马狂哥是大境界，比你高了一个关键突破！你虽败犹荣！无人会因此轻视你！”这血河命族的纪元境，还传音安抚战败的敖冰。
敖冰提了口气，虽有不甘，却还是点点头！
输给这样的努马狂哥，不丢人！
四周喧嚣不断，许多粗狂的族群，还是拳捶胸膛，发出“嚯！嚯！”的低沉声音！似在在努马狂哥助威！庆贺！他是胜利者！他是强者！
“姜玄！！”努马狂哥突然回身，宽厚长刀指向姜玄，微微歪头，霸气无比的冷冽道：“可敢与我一战？！”
现场骤然安静。
所有目光全都投向姜玄！
其实姜玄可以不答应！他从敖冰拿赢来挑战权是单方面的！姜玄又没事前同意！
但……这种必然会让赌局更大的好事，姜玄怎么可能不答应！
“成！”姜玄微笑，“你是否需要多休息几日用以恢复？”
“呵！”努马狂哥给了姜玄一个冷笑。
看不起谁呢？
“那就……时间不变，其他都不变！对手换成你！”姜玄道。
“好！”努马狂哥微扬下巴，咧嘴道：“你若真敢登上擂台，与我死战！你死！我也敬你是个汉子！终不算堕了你曾有‘悍不畏死、一往无前’之名声！”
姜玄隐晦撇了下嘴角。
转身走人！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哄然响起，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许多妖魔鬼怪指着姜玄的背影，眼泪都笑了出来！好似没由来！却是在笑此刻在他们看来“装腔作势潇洒离开”的姜玄，越发的可笑！
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
又一天多后，距离这次约战正式开始，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虚古城军府演武场内，已经人山人海，竟有足足百万等同涅槃、浑源的存在，来此观战，纪元后也数以万计。
决斗地点之所以现在这里，也是因为赌局太大，来看的太多，祖山阁的场地是不够用的！
“姜玄呢，又看到姜玄吗？”
“没有！但祖上阁没宣布姜玄弃战，人应该还在。”
“这一战更加毫无悬念了！就是赔率极低啊！下注总额已经二十多亿虚无神晶了吧？”
“未必！太因元果说不定能拍出多少，而那九尾天狐的仆从权，可能更高……至少也值造化资源了吧？不过没听说哪个造化大人亲自下注，似乎都在等拍卖……”
“赔率多少不重要，终归有得赚，姜玄不把咱们特殊族群放在眼里！那般狂妄！这才是……”
……
不多时后。
三条街外。
主街中间一侧，祖山阁。
努马狂哥步行上楼，因人都被引去了演武场那边，他走上九楼也没遇到什么人，在一个包间门口停下，皱了皱眉，却还是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包间内只有一人，便是姜玄！
“决斗前，如此秘密的约见我，是想让我对你手下留情？”努马狂哥进门便道，“你若终于醒悟，自知不如我，便上擂台，当众认输于我！给我一个交代，给虚古城万族一个交代！大丈夫能屈能伸，第十本不该是你能占据的，祖山老人作孽，你何必被他逼到死路？”
努马狂哥都不想来的！
刚刚他在擂台附近，收到天狐娘娘传音。
但想了想，还是来了！
毕竟，能逼姜玄认输，要比杀他，是更好的！人家背后终究是有神魔族群，有大乾女帝！而显然，姜玄当众放不下脸面，极嘴硬，极要面子！私下里或许就……好一些！
“……而你若执意与我决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不会手下留情！你不认输，正式开打，我一定会杀你！决斗的荣光，不容玷污！”努马狂哥直接把话说死！
决斗说起来是只有一个能活着走下擂台！
但……若优势方突然不想杀对方，打废了就收手了呢？
也没逼着杀人的道理！
没选择权的是劣势方！
“听说……”
一身黑袍姜玄并没有接努马狂哥的话，而是坐在桌边，看着手里晶莹剔透的茶杯，淡笑道，“在虚古城，除了公共场合外，任何有私密性质的场合，无论是这样的包间，还是那些私宅，都不可被窥视！其阵法与虚古城大阵相连！就算是造化，哪怕祖山老人，也无法窥视！而像祖山阁的一楼大堂，大街上，演武场，各种商铺大堂，算是公共场合，可以被窥视！”
“宇宙万族各有隐私，各有习俗信仰，各有不传法门，若上位者都能随意窥视，谁能安心？”
努马狂哥蹙眉，接着道：“你什么意思？想在这里用宝物偷袭我不成？”
类似揣测，这几天一直都有！
努马狂哥说完却冷笑。
甭管姜玄有什么宝物，他努马狂哥只要生命出现异常波动，马上就会有人赶过来！
“我们神魔族群，与你们九夜狂族，数万年来携手而战，我又怎么会偷袭你呢？”姜玄笑，又转了一下手里的茶杯，看了一眼。
好想是不认识这虚界的特殊材质似的！
初来乍到不认识也正常！
“原山青玉，除了坚硬，毫无价值！一种美观的石头罢了！”努马狂哥道，似在嘲笑姜玄的没见识，但口气又非那般，他可比敖冰沉稳多了。
“这玩意，都是纪元境雕刻的吧？”
姜玄却仿佛来了兴趣，比划了一下手里的玉杯，“虽不蕴含可炼化的能量，只是美观坚硬，但用其雕刻成酒杯……贵吗？”
“‘金武神族’批量雕刻的！他们天生掌握金石克制法门，还会铸造金石傀儡……你跟我闲扯什么？！”努马狂哥话说一半，已然恼火！
“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没什么可谈的！”他又丢下话，便要转身离去。
“其实我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姜玄道。
努马狂哥干脆不理，就要转身。
也就在此刻。
一股在努马狂哥感知中犹如深渊梦魇般的恐怖气息，在姜玄瘦弱的身躯中钻出，刹那间膨胀扩大覆盖整个房间范围！恐怖的压制力让空间瞬息凝固。
——神魔领域骤然封死了一切！
领域强度是肉身强度决定的！
刚刚微微侧身的努马狂哥猛的停下，瞳孔剧烈收缩，紧接着神情无比骇然！他曾有下意识的应激发动，但他发现，他的夜之力，竟然完全无法离体！就仿佛外界一切空间，都被一股超越的力量彻底占据！
“给你个机会！”姜玄看着他微笑，“上擂台，你认输，我不杀你！如何？”
言语间，姜玄手中的杯子化作齑粉轻轻飘散。
简单的举动！
努马狂哥却更加惊骇，双目暴瞪看着姜玄。
原山青玉对不朽确实是没什么价值。
就好像……岩石对于不入修行的凡人没什么价值一样，是没什么能量，但非常非常坚硬！而这种产自前线战场“原山”的石头，第一纪元境能破坏，但不容易！
而以兵器动用法门砸碎与精细雕刻也是两个概念！这也是只有金武神族做原山青玉做生意的原因。纪元境的时间是很值钱的，不能大量雕刻卖出一个不错的价格，没人会做！
可姜玄，却是没用任何法门，以手的力量，将原山青玉生生捏碎！
这与普通纪元的差距……相当于是凡人用锤子砸碎岩石，与能用手生生将岩石碾碎的差距！
非常巨大！
这给努马狂哥带来的震撼，甚至超过姜玄气息与领域法门带来的恐怖压制！它非常直观！就算神魔是最重肉身修行的族群，那也说明，姜玄的肉身至少要强于，绝大部分普通一重天不朽神！
他纪元前？！！
“你——你——你已是不朽？！”努马狂哥的认知直接崩坏，以至于胡言乱语！
“我又没隐藏生命气息，你觉得呢？”姜玄微笑反问。
努马狂哥当然知道，姜玄虽然生命气息过于浑厚，但并没有达到更高位格！
他是不能理解！
别说是他，就算他的族群首领，那造化存在在此，也不能理解！要知道，不提升生命层次，肉身强度是无法无限制提升的，哪怕体系允许，意识也不允许！
比如神魔体系涅槃境可以“无限”积累肉身。
但会导致渡劫必死！体系本身也非绝对无限！
而姜玄生死造化门槛众所周知，渡劫是不会死！算是打破！但……过于弱小的意识，无法控制过于强大的肉身！极端来说，蝼蚁的意识，凭什么能操控神明的躯体？姜玄这种肉身强度，应该力量失控自我崩溃才对！
除非他意识也超出神魔体系的提升！
但神魔体系本不擅长意识修行！
他凭什么？！而且他才几百岁！双向都如此提升？！
努马狂哥自然不知道，姜玄是多么复杂的集合体，他对肉身的控制法门，包含了《无相炼体法》的诀窍！而最重要的是，他在进古帝体内宇宙累积涅槃肉身前，是先掌握了心灵路线……那巨幅提升了他的自我控制力！
努马狂哥惊骇凝固在那，身子似乎不会动了，姜玄也不允许他动！
“你——你——不可能——你是姜玄？！你——”
“不要去思考你自我认知以外的事！徒增烦恼！”姜玄淡声微笑，“那也不是今天的重点吧？重点不应该是……要么你认输，要么我一手碾死你吗？”
“说起来，虚古城真的是，乱啊！”
姜玄有一些感慨，“宇宙万族，还看不起神魔族群，凭什么看不起？若非从未停止过的战争，若非从远古早期到数万年前的内部持续动荡，神魔没有活了数十万年的古老存在，族群自陛下以下，又怎么可能没有造化？”
“何况，神魔族群的各层次上限，早就摆在明处了！你又在惊讶什么？”姜玄对努马狂哥挑了下下巴问话道。
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你到底在惊讶什么？
而这话，直接让努马狂哥陷入了更深层的恐怖震撼！
姜玄的道理是对的！
可他的逻辑核心是……跟他们陛下比！跟宇宙至强的大乾女帝比！大乾女帝先例在前！
惊讶？
不该惊讶？！！
努马狂哥甚至“惊恐”！！“他能些许追赶曾经的大乾女帝”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便是惊恐！！以至于脑海出现了无法继续思考的空白！
包间内陷入寂静！
努马狂哥就站直那，一动不动！
好一阵。
“别想了行吗？你想不明白的！”姜玄看着他，口气随意道，“严格来说是三个选择吧，第一，你退出，押金与你们族群的下注会被没收，最耻辱，最被唾弃，一生之污点！被人说一辈子……不过想来，你这么在乎荣誉，应该不会选这个！”
“第二！咱俩上擂台，你认输！你我实力差距过大，认输是比不敢上擂台更体面吧？虚古城万族是这么认知的……”
“第三，我打死你！你修行四十多万年！眼看着晋升纪元了，死在我手上，啧！也是你的荣幸了！”姜玄最后说的其实是“反话”！
荣幸？
那叫不值！
这不是战场，而是要同盟内部决斗！如果两人实力相近，天骄的巅峰对决，努马狂哥拼命没打过战死了！或是荣幸吧，乃至荣耀而死！但……姜玄强他太多太多！送死就是不值了！
辛苦修行四十多万年，脑袋一热赌气宁可被高一个物种层次存在战力直接碾死？
“我……”努马狂哥再无之前的狂傲霸气作态，他张了张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只能选第二，上擂台认输！
第一的话，钱财损失是一样的，但名声摧毁更大！
第三不考虑，他又没疯！
而第二……其实他甚至可以连名誉都不受损！认输都没人骂他！但问题是……
“你……会当众展现力量吗？你……大人！姜玄大人！你稍微展现一下力量，我认输，就……”努马狂哥的口气中，已有恳求之意！
极致的强者为尊，屈服强者，不丢人！
“不！”姜玄看着他，摇摇头，“若那般，我又何必私下里找你？我不想在虚古城这么早的暴露实力！我需要外界对我的持续误判，尤其是……恶怨古族！”
努马狂哥再次瞳孔猛的一缩。
“我之后离开虚古城，宁亲王那分身，会与我同行，我是诱饵！”
努马狂哥再次惊骇！满目不可思议，不能理解！
都知道姜玄是跟宁亲王一起来的，但之后一起同行探索？！宁亲王因果被污染之事可是无人不知！两人持续同行，就无法了结因果！
姜玄会被恶怨古族锁定的！！
本也不该这么惊骇。
姜玄被恶怨古族杀了又如何？不过是“又一个”罢了！
但考虑到姜玄如此肉身，他一旦晋升，按照神魔体系的晋升方式，他不朽后之恐怖……神魔族群舍得？！！让他现在就招惹恶怨古族？！当诱饵？！！
努马狂哥站在自己族群角度，考虑同盟，都不舍得！姜玄若因此被恶怨古族所杀，是虚古城的巨大损失！
“虽不知道你们神魔族群的后手是什么，也不知，大人你为何应下这差事，或许自信于自己能在关键时刻抽身，既起了诱饵的作用，又保全了自己，但我还是想说……大人你再怎么匪夷所思，远强于我，但对恶怨古族来说，你终是弱小，脆弱不堪……十死无生！”
“大人你何不蛰伏积蓄，若缓个千年万年，以你天资，或许……”努马狂哥直接劝谏道。
“时间不等人啊。”姜玄一叹，“我们神魔族群，领袖虚界一方，恶怨古族为祸数万年，你们九夜狂族，也曾有纪元，死在他们手上吧？不止你们，宇宙万族，也皆……”
“天魔降世第二阶段快来了！”
“之后第三阶段第四阶段……”
“数千年内，这方宇宙将迎来自诞生以来的最大变局，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总要有人族群站出来，做些什么，你说是吧？”
“我搞的这么大，也是希望恶怨古族尽快关注我！我也需要一笔钱，来让更强大的恶怨古族亲自盯上我……”
努马狂哥怔怔的看着姜玄，目光中渐渐有了敬意！
既对姜玄，也对神魔族群，更对那位大乾女帝！
大乾女帝有大同之念！
万族不敢当面嘲笑她，但背后，也没谁认同，怎么可能大同？真有人会心系全宇宙苍生？但神魔族群拿姜玄这般异类做饵意图诱杀恶怨古族这件事……其实还是匪夷所思！神魔族群真的是太拼了！
努马狂哥也不觉得姜玄是忽悠自己。
毕竟，姜玄是否与宁亲王同行探索，很快就会有答案！
“嘶……”努马狂哥却又倒吸一口冷气，他又想到了一处“关键”！
这就，他若认输！
很像是神魔族群与九夜命族联手做局，坑宇宙万族的钱啊！姜玄不能这么早暴露战力，就会产生这种效果！姜玄可以卷钱跑路，他呢？！
“你躲躲吧！”姜玄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刚好你也快晋升了！回家乡闭关！你应该会受到一些指责谩骂，不过……最多几十年！我的实力必然会暴露，到时候，你也将洗清嫌疑，你确实远不是我对手，认输是对的！”
“可这般，大人你去探索，我返回家乡宇宙，不更像是在做局？若针对恶怨古族计划不顺，或者，大人你被一击骤死，那……得罪宇宙万族，到死都不能解释……”
“凡是输给我的人，他们活该！”
姜玄直接道，“我已经明确提醒过他们，我有必胜的把握！不然，我何必要求，这个盘口不能压我赢？加不加这一条，本也不会有几个人会压我！我从一开始就让他们知道了，我要赢走所有！凡是怀疑的，都不会下注！凡是下注的！就没看得起我……愿赌，就该服输！”
“至于误解！你说的极端情况！我有我的自信，你理解不了，我便不解释了！”
“何况！”姜玄看着努马狂哥，“相比于大势，相比于战争！相比于铲除邪恶，无法解开误解的风险……它重要吗？”
努马狂哥张了张嘴，却没再说。
其实他本已经没得选。
姜玄这番话，更让他无话可说！
“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去，还有……除了对你们族群首领，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你我之间这次对话！”姜玄最后道，而后解除了对房间的封锁。
努马狂哥凝视姜玄数息，目光极其复杂，最终以手捶胸，略微躬身行礼后，转身而去！
搞定！
当房门再一次关闭，姜玄又翻了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默默品了一口，撂下茶杯，又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这一刻，他就感觉自己——蛮无耻的！
他没有骗努马狂哥什么！但他也确实是在“忽悠”这个纯粹的家伙！搬出实力，让努马狂哥不敢打了！又讲“大义”，让努马狂哥不会破罐子不摔，也就是不退出，会让姜玄赢到这笔钱！
这一套连招，本该用在“敖冰”身上！那家伙因为之前有过言语冲突，姜玄忽悠他可没心理负担！
换到努马狂哥身上，姜玄也只是才有了更温和的过程而已！
还是要确保计划的“完美”！
不过说起来！九夜狂族也好，血河命族也罢！都是拥有造化的顶尖特殊族群！也就意味着，他们在大局上，是绝对可信的！是铁盟友！
毕竟几万年了，不存在又强又不被信任的族群！早就去对面了！而下面的冲突是另一回事，都没去过前线战场，没有生死友情，同族还冲突呢！同家族还相互杀戮内斗呢！
哪怕敖冰那性情，姜玄这一套连招用他身上，效果也一样！
神魔族群与虚古城其他顶尖族群，是绝对的利益共同体！
都在虚古城所统治的半个宇宙域内有自己领地，海量矿区收益！在虚古城的各种“大生意”上，也都是共同分成！哪怕不谈感情，都是利益捆绑死了！更不要说，数万年携手而战，双方上层，是有感情的！多少跨族群的生死之交！
而恶怨古族真的是……杀戮太甚！万族之敌！
神魔族群、血河命族、九夜狂族、山族、流光神族等等，都被其直接还死过纪元存在！越顶尖，越被恶怨古族针对！
别说虚古城了。
就算是虚清城的顶尖族群，若听说姜玄要去当诱饵，神魔族群要杀恶怨古族，他们都很可能保守秘密！乃至心生敬意！
“我若能尽早先杀一个恶怨古族，宇宙功德什么的且不说，或许，对促进两城万族尽早握手言和，共同对抗邪恶与天魔降世，应当……有些作用吧！”
“对天狐娘娘，也该有些用处！”姜玄想着将半杯茶一饮而尽，起身而去！
该去了结这件事了！
然后，出城玩命！
而就在他起身刚要向外走的的这一刻，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幅画面！
——黑暗静谧的虚空之中，无数冤魂鬼影环绕着一个苍老而诡异的身影，此人衣袍破烂皆是布丁，枯瘦仿佛行将就木，皮肤惨白，却须发皆黑，身形大体如人，双手满是极其华贵的宝石戒指，但指尖若兽类，鼻孔朝天且短，如两个窟窿。
他盘坐在那，双手托着一缕惨绿火焰，火焰燃烧中，无数魂魄鬼影惨嚎消融，持续不断……
呼！
惨绿火焰猛然一抖！
这身影赫然睁开猩红的双眼，仿佛在与姜玄对视！咧嘴露出一口尖牙。
“找到你了！小东西！”他尖沙怪异道，紧接着他的衣领、袖口、腋下、鼻孔、耳中等等部位，钻出更多冤魂恶魂，涌入惨绿火焰燃烧，火光升腾的更加猛烈！
……
“恶怨古族！一盏茶功夫后，第一次通过宁亲王的污染因果，间接的‘看’我！他在……那个方向！距离我大概……一个半宇宙域？”姜玄在房间里侧了下身，对着一个方向，并略抬头。
他能直接锁定这个恶怨古族一盏茶后的施法方位！修行族群十重命格就这么恐怖！
杀恶怨古族最难点，便是找不到他们本体！他们的“攻击距离”太夸张，锁定距离更夸张！
但对姜玄来说，找他们本体，反倒是最简单的！
前辈也可以如此，两人拥有宇宙唯二的后天修行十重命格！但，恶怨古族可不敢锁定宇宙至强，给他们机会，他们都不敢对其因果追踪！所以他们才没被干掉！
“他们惧怕前辈，前辈每次来虚界，他们都会蛰伏，从不敢因果锁定！不给前辈机会！但他们不怕我！也不知我十重命格！我与宁亲王的因果……同行这些天，交流极多，因果纠缠已然不浅，又未了结……”
宁亲王并不在房间里，但两人的因果已经因为这些天相处，纠缠在一起！
“家伙什么境界啊？我现在能杀吗？”
“我还未破不朽，算混沌之力战力，也就二重天！”
“还是……请造化出手？”
姜玄神情郑重，思绪极多！现在请造化马上飞过去，肯定是来不及的，对方说不定未知变化到哪里去了！以虚界的压制力，造化境横跨宇宙域的时间，也是非常长的！人家会动！
姜玄对他只是一次方位确认，而并非持续锁定！
“距离太远了！他也就是先‘看看’我！之后若真想对我动手，他必然要靠近我一些，不可能一个半宇宙域那么远！暗害法门的施法距离……几个星域距离？境界不同应该差距极大！”
“只要他开始持续锁定我，我就会持续锁定他！”
“呵！”姜玄突然冷笑，“等我赢下这一场的消息传开，恶怨古族说不定会内部争执，都想来杀我，夺我的财富……”
“来！都来锁定我！快来！”
******
虚古城军府，演武场！
威风凛凛面无表情姿态天然霸气的九夜狂族当代第一天骄，或者说历史第一天骄努马狂哥，已然背刀走上了演武场！迎接他的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
“嚯！嚯！嚯！”
“狂哥必胜！”
“必胜！”
“嚯！嚯！嚯！”
演武场的洞天擂台效果还未启动，还不急，姜玄还为到场，宁亲王、天狐娘娘也未见踪影。
祖山老人已经到了。
他不想这一战的发生，最开始就没想过来，不过与宁亲王密谈后，他今天来了，站在军府深处的九十九重塔楼最顶端的检阅台上，凝望着现场。
各族十多名造化存在，皆在他身边。
来观战的第三境数量更多，不过都在下面，在演武场周围，包括神魔族群的第三境，也就是三重天不朽神——明镜王分身！他身边聚着不到十名神魔不朽。
这只是神魔族群在虚界的很少数，大部分要么在探索，要么在前线，或者近期在闭关！
“姜玄到底搞什么？”
“王爷，宁亲王那边到底怎么说的？”
“非要送死？等陛下复活他？让陛下损耗？”
“陛下对他太恩宠了！”
不朽神们传音说着，怨气自然是有的！尤其是在这种场合气氛下！很多声音，都太刺耳！
“姜玄怎么还不出现？”
“他不会找借口说自己走火入魔了吧？”
“哈哈哈哈哈！神魔族群毫无信义可言！连站上擂台的勇气都没有吗？当初又何必嘴硬呢？”
面容清瘦六旬老者模样的明镜王毫无情绪，一言不发！
万族的声音，他没理会。
自己人的传音问寻，他也没回答！
他是找宁亲王聊过的，问过什么情况，怎么不拦着！得到了“陛下命令”的答案！以及宁亲王的猜测……他就不好说了！若宁亲王的猜测是对的，那些事，他有资格知道，下面其他不朽神没有！
“唉！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有误会！姜玄小友，说不定……”一名蓝衫老者不朽神开口，话说一半，却无法继续给姜玄辩解！
几名不朽神都看向他。
“云亲王，都知道姜玄一去京城，你便将他引为知己小友，连将来后代通婚的事都定下了，也都知道姜玄当年为救你族云拔，拼杀到何种地步……但咱们公事公论，姜玄搞出这般事，有什么好辩解的吗？”
“是啊，这事儿最初虽错在祖山老人，但也是好意！姜玄实在躲不掉，哪怕应下比试，输了……也便就输了！最差的结果本该是那般！可他非要接受决斗，生死战！还压上全部身家，搞的这么大……”
“丢人！丢命！丢财！连带着族群名誉，也……”
“更重要的是！他连累陛下，仰仗着陛下恩宠，指望陛下损耗复活他？这节骨眼上，陛下又岂能因他损耗？！身为臣子，不想着以身报国为陛下分忧，反倒是拖累陛下修为……这次结果，若真是陛下将他复活，我定以命弹劾于他！向陛下死谏！”
蓝衫老者不说话了，只对周围拱拱手。
他便是云家老祖在虚古城的分身！一重天！
感情上，他想为姜玄说话！理性上……他也不能理解姜玄的行为！想不到姜玄这般做的理由！
……
时间越来越近了，喧哗声也越来越大。
“人呢？”
“他不会吓到不敢露面了吧？”
“哈哈哈哈哈！”
“来了！”清朗的声音压过了一切，演武场一侧人群猛的扩散开，姜玄孤身而来，走过人群，行向演武场中，“急什么？不是还有时间吗？”
“好！”
“来得好！”
竟也有一些为姜玄高声赞叹的声音！虽然不多，万族环境就这样，有的族群过于耿直，觉得你敢来！敢死！哪怕愚蠢，也是有一些荣耀在身上的！
当然，接下来泛起的惊呼，更多声音，对姜玄那是相当的不友善！
就姜玄走上演武场这短短时间，他受到的当面侮辱、言语讥讽嘲笑，可能比他之前人生加一起都多！
而那些骂的越狠的……往往也都是下了重注的！
“废物！哈哈哈！你还真敢来！”
“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觉得你这种废物修行族群，能战争远古生命吧？！”
姜玄上场站定。
凝视了一眼远处对位站着的努马狂哥！
努马狂哥也看姜玄，眼底神采超级复杂！
“肃静！”一名山族第三境凌空浮现，是这场决斗的主持者，现场迅速安静下来，他又开始当众宣读一些规则！再次明确，更正式！
趁着这个时候。
“王爷……等会儿劝我一句，让我认输。”姜玄目光一瞥，朝着明镜王的方向传音。
明镜王一怔。
人都懵了一下！
不是！你隔着找台阶呢？！你早干嘛去了？！折腾这么多，为了当众输全部身家？！你为啥啊？！这是两人的第一次对话！明镜王对姜玄的印象，多年前就因为姜玄优待天狐娘娘而不好！近期更差！
明镜王并未回话。
姜玄也没再说。
很快，山族第三境宣读完了规则！而后看向两人道：“可以开始了！擂台会在你们动手时进入洞天变化，一旦动手，不可认输！”
他说完，便飞向了一侧高处，依旧悬浮，审视着。
他也是裁判，若有人耍诈，动用什么超限制特殊宝物，因是决斗……他可以直接处死耍诈者！常规宝物则可用，许多族群都很依赖宝物作战，那是其修为的一部分。
现场依旧安静。
姜玄与努马狂哥对视。
万众期待的“战前嘴炮”环节！撂狠话，讥讽嘲笑！然后再开打！而就在宇宙万族都期待努马狂哥先单方面嘲笑姜玄一番的这个时刻，场地外却响起了声音。
“太玄王！认输吧！你不是努马狂哥的对手！”明镜王开口了！
姜玄不能命令他什么。
但他依旧按照姜玄所说办了！
终究是自己人，哪怕印象极差，得配合！得团结！姜玄自己怂了，不能看着他死！
本就安静的现场，因为明镜王的声音，更加落针可闻。
其他族群都不可思议的看过去！
他们虽然都听闻，神魔内部也不觉得姜玄能赢，并不支持他的行为，似乎私下里也劝来着，但当众让他认输……撕破脸了啊？！当面反水站努马狂哥？！这在崇尚同族团结的虚古城，极其罕见！
“嚯！”
“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
“哈哈哈哈！姜玄！哈哈哈哈哈哈！”
“连同族都不支持他，当众让他认输！哈哈哈哈！”
“我不！”姜玄扭头给了明镜王一个微笑，“我不”两个字非常坚定！这又让明镜王心头一怔，神魔内部不团结都暴露给宇宙万族了，你让我说，你又拒绝？你搞什么啊？！！
仿佛要把天掀开的嘲笑声中，只有努马狂哥，一下子明白，姜玄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也马上，想现在的同族第三境传音：“大人，之后……打我！”
收到传音那雄壮身影一愣。
啥之后？
为啥打你？
他还未来得及传音询问更多，便听到一声“肃静”！是那山族第三境裁判，他又将现场的惊哗压了下去。而努马狂哥也在这一刻，手向后，换换抽出背后宽厚长刀！
气氛开始紧张。
所有人都盯着。
“不愧是狂哥，懒得跟姜玄废话，直接杀！”
“要开始了！姜玄能撑多久？”
“他善于复活法门，风灾短时间都磨不死他，但若周身空间都被夜之力吞噬，他不可能凭借夜之力复活，便会死！”
许多小声嗡鸣出现，但大体是安静的。
庄严肃穆霸气外露的努马狂哥缓慢抽出刀，指向姜玄！
万众屏息！
努马狂哥突然松开手！
当啷！
长刀落地！
“我认输！”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