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
林西棠目光复杂地看着跟自己相处多年的丈夫,后退半步,看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所有五官构造了这么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他刚刚愠怒打过儿子,可马上,又恢复成文质彬彬的模样,温柔又焦急地牵着她的手。
“先前我怕你忙,便偶尔叫穆芊芊来照料几分,没想到儿子被教坏了,我保证,这段时间我定会将他接到身边,悉心教导,让他日后再不说这种浑话。”
邵文烨扣住她的肩膀,在她颈窝蹭了蹭,一双漆黑的眼眸竟然透出点点可怜的味道。
“娘子,之前的事儿都是我的错,我只求你原宥我这一次,我发誓,今后我再也不会让儿子见穆芊芊,我更不会见她,只要你原谅我。”
可怜的声音就在她颈侧响起,林西棠心中却只觉可悲又可笑。
到现在还在同她演戏,有时候,她是真不明白邵文烨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麻木地推了推邵文烨的手。
邵文烨却不肯松开,反而将大手落到她的腰带上,轻轻拉开,便如鱼得水地钻了进去,轻轻松松抱起她,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
“你想做什么?”林西棠按住他的手,一下气笑了。
他却不肯住手,大手伸到里面,声音委屈而含糊:“娘子,让我们忘了这一切,等天亮了,就什么都好了。”
忘了这一切?
林西棠没忍住笑出声,眼底尽是悲哀。
儿子视她如仇敌,丈夫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现在却对她说,要她忘了这一切?
她的脸寸寸冷了下来,强硬地按住邵文烨的手:“松手。”
邵文烨不肯松。
这时,外面骤然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好啊,你个小贱货胆大包天,竟敢怂恿我儿子打我孙子耳光!”
话还未落,秦氏便冲进院子,脸色冷得似冰。
一站定,憎恶地眼神便落在林西棠身上。
“你怎的如此不知轻重?非要搅地我们长宁侯府不得安宁,你方能消停?松哥儿还那么小,风寒刚愈,你如何下得去手的?”
“你明知他刚得过风寒,还如此对他,他怎么摊上你这么个狠毒的娘亲?”
邵文烨皱眉,松开林西棠。
“娘!跟夫人没有关系,是那逆子该打!”
“怎么就该打了?”
见邵文烨替林西棠说话,秦氏转眼瞪他,心中愈发不满。
“松哥儿才多大?经得起你这么打?你素来疼爱松儿,若没有这个毒妇教唆,你会对自己亲生儿子下这么重的手?”
又看向林西棠。
“你平日就对松儿管教过严,谁家孩子有我松儿过得这么辛苦?”
“母亲!”
邵文烨厉声打断。
“你所言实在过分了些,夫人乃长宁侯府夫人,是松哥儿的嫡母,如何不能管教他?难道非要让他学那些纨绔子弟?!”
林西棠看着二人,神色冷淡,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婆母对她不满由来已久,以往她总耐心解释,且丈夫站在自己这边,她从未觉得哪里不对。
可如今不同。
丈夫和穆芊芊私下勾搭。
家里所有人更是都对自己不满,唯独丈夫竟毫无芥蒂的维护自己?
这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