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珩紧紧握住拳头:“母亲,孩儿知道您是为我好,但孩儿分得清是非善恶,禾禾是个好姑娘,您不能这样冤枉她。”
崔氏看着二人,微微眯了眯眼,总算是松了口,“既然如此,此事是一场误会,但为了避免日后再生事端,姜禾禾,你以后需与珩儿保持距离,不可再单独相处。”
姜禾禾点头:“是,夫人,我明白。”
崔氏虽心有不甘,但事情也已经弄清楚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她看向姜禾禾的眼神,依然充满了厌恶。
“哼,希望你能记住今日之言,若再敢有非分之想,定不饶你。”说完,崔氏甩袖离去。
黎珩看着姜禾禾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满是愧疚:“这次委屈你了,我替母亲跟你道歉。”
姜禾禾古井无波的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讽刺的神色。
离远一点,比什么道歉都强。
只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黎珩叹了声气,让下人从小包里拿出来一瓶药膏。
姜禾禾没动。
旁边黎兮瞪了她一眼,一把抓过药膏塞她怀里,没好气地嘟囔:
“抹这个,消肿的速度快,我可不想明日去夫子那带着个猪头上学。”
姜禾禾看着她一脸别扭的表情,手上的动作缓缓动了动,最后还是怔愣着神色将药膏拿了过来。
而黎兮心里头确实有些感激姜禾禾的,有了她在前面抗住母亲的狂风暴雨,她就不用被挨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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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犹如一块巨大且沉重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府邸之上,密不透风,似要将这一方天地碾碎在黑暗的角落里。
寒风带着刺骨的寒冷,试图从门缝窗隙中疯狂地钻进来切割屋内那仅存的丝丝暖意。
屋内每一丝温暖在这凛冽寒风的肆虐下显得摇摇欲坠。
姜禾禾拖着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回到了方姨娘的住处,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沼泽中艰难跋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的身体疲惫不堪,仿佛所有的精力都在今日被抽干。
灵魂仿佛此刻遭受着折磨,崔氏凶狠的眼神、恶毒的咒骂以及那令人屈辱的罚跪画面,如同一把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刺痛着她的心。
她虽然只是普通人家,比不得黎府势大,但从小到大,她也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单薄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愈发孤寂,宛如一片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随时可能被黑暗吞噬。
好不容易她回到了那一方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
这是她在这偌大府邸中唯一能稍作喘息的角落,简陋得只有几件破旧的家具,但在她眼中,这里却无比珍贵,因为这里有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刚踏入房门,一股温暖的气息裹挟着面香扑面而来,那感觉就像是母亲温柔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冻僵的身子,让她不禁微微一颤。
这一丝温暖让她麻木的身体有了一丝知觉。
小火炉中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映照着方姨娘慈祥的面容。
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水汽氤氲升腾,在这朦胧之中,姨娘的面容被遮掩住,看不清神色,盖住了她眼眶中的神伤。
看到姜禾禾回来,赶忙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