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中衣,听得素宁问候,一边系衣带,一边回应,“进来吧。”
素宁得到应许,越过陶妈妈,轻轻推开了房门,走进屋中。
两支红色的龙凤花烛已快燃尽,只余小小的火苗摇曳。
素宁凝视着即将燃尽的龙凤花烛,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羡慕之情。
若是,这是她与五公子的花烛夜该有多好。
端着铜盆,往乌木雕云纱底屏风走去,她的目光隔着屏风在李不言的后背流转。
眼眸微微瞥开,就撞见一抹娇涩嫣然的笑意,那初为人妇的少女粉面含春,洋溢着幸福。
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嫉妒,要不是陶拂云的出现,这本该是她与五公子的新婚夜。
她很快收敛了情绪,恭敬地行了一礼,说:“公子,奴婢来伺候您梳洗。”
这声音——
是素宁!
在她临盆之日,伙同袁巧颜放火逼死她和孩子的素宁!
拂云那双清亮的眸子看向乌木屏风,透过薄薄的轻纱,凌厉骇人的目光落在素宁身上,眼底浓浓的恨意和杀意。
可怜她的孩子还未睁眼看到这个世界,就被人害死。
素宁欠她们母子的命,必须还!
“不必进来。”
语调平和,却蕴含着不易近人的威严。
“这不好吧,奴婢还要伺候两位主子梳洗呢。”
素宁压住心头的不满,勉强回了拂云的话。
不过是从五品小官家的女儿,永州来的泥腿子,攀了他们英国公府的高枝,拿着鸡毛当令箭,也配唆使她这个从小在公子身边服侍的一等丫头。
陶拂云这贱人用那不要脸的手段勾引五公子,迷惑了五公子,放着好好的高门贵女不娶,这才成就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
“素宁,少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李不言不紧不慢吩咐道,“往后芙蓉院里事皆由少夫人做主。”
素宁喏声,心底的不满又多了一分,“是。”
不情不愿的端着铜盆退开,放在不远处的架子上。
“草儿,过来。”拂云隔着屏风唤了一声。
草儿含笑应声,“夫人,奴婢这就来。”
草儿今年十六岁,挽着双鬟,模样清秀可人,听得自家姑娘传唤她,正要进内室,就瞥到了素宁那委屈巴巴又不甘的表情。
她不屑的看了一眼素宁,轻哼一声,她就看不惯这种惦记主子,又不把主母放在眼里的人。
姑爷是她们陶家的姑爷,是她家姑娘的夫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惦记的。
素宁看着草儿得意嚣张的神色,又气又恨,偏偏她还不能表现出来。
草儿看了看吃瘪又拿她没办法的素宁,心里说不出的畅快,穿过屏风进入内室。
素宁恨恨的看着草儿的背影,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等她成了五公子的姨娘,第一件事就是要好好收拾草儿。
李不言从走了出来,他身着群青卷云纹的锦袍,脚踩登云靴,宽肩窄腰,面如冠玉,气质卓然。
当真是翩翩少年孤松立,皎如玉树临风前。
素宁都有点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