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沈府。
“她当真什么都没说?”沈老夫人坐在雕花木椅上,手中紧握着念珠,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疲惫与忧虑,她望向沈二夫人,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当真如此平静?”
沈二夫人点了点头,轻叹一声:“是的,母亲。沁岚那丫头非但没有哭闹,反而表现得异常冷静,只说了一句‘愿沈家前程似锦’。”
“好一个前程似锦,此番周国公之事,怕是凶多吉少,我沈家不宜轻易涉足,以免牵连过深。"
沈老夫人闻此消息,眼眸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感,既有惋惜也有决断,随后转向一旁道:"老二媳妇,你此行奔波劳碌,着实辛苦了。”
“母亲,能为沈家分忧解难,都是媳妇应该让的。”沈二夫人闻言,轻轻垂下眼帘,掩去眼中的思绪,心中泛起一阵不易察觉的涟漪。沈家大爷身为礼部尚书,大房行事向来谨慎,沈大夫人早些年沉醉礼佛,早已不问世事。老夫人往往将那些棘手之事交由她这个二夫人来处理。
“沁岚的才情与品性,京中无人不晓。若非此番变故,她与四哥定能成就一段佳话。可惜,世事难料……”二夫人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四公子沈逸尘推门而入,他的脸色苍白,“祖母,二伯母,我自幼与沁岚相识,如今,仅仅因为一些未定的罪名,就要牺牲我们的婚约,这公平吗?难道我们沈家,就如此惧怕牵连,连一点担当都没有吗?”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责与愤怒,仿佛是在质问自已,也是在质问整个沈家。“我沈逸尘虽不才,但也知道‘患难见真情’的道理。若是在这种时侯抛弃沁岚,我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去面对自已的良心?”
沈老夫人与沈二夫人对视一眼,皆是一阵沉默。最终,还是沈老夫人开了口:“逸尘,你来的正好。祖母心中明镜,知晓你情深意重。但沈家是家族之舟,承载着历代先人之遗志与后世子孙之期盼。家族之舟,需稳行于风浪之间,不可因一已之私情,而偏航触礁,危及记船之人。你不能因为一时的情感冲动,就置整个家族的安危于不顾。”沈逸尘闻言,身形微微一晃,仿佛被重击一般。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朝堂之上,更是波谲云诡,变幻无常。此刻的朝堂,宛如双雄并峙的棋局,一方是以李相为帅的擎天巨擘,他不仅背负着圣上恩师的荣光,更是朝中权柄的执牛耳者,其势力盘根错节,犹如参天大树,枝叶蔓延至每一个角落。而另一方,临北王领军的锐意新势力,他们高擎强化王权的大旗,锐意改革,与李相一派在朝堂上针锋相对,犹如龙虎相争,每一次交锋都火花四溅,引得朝野侧目。皇上对李相的态度,近来如通六月的天气,阴晴不定,那逐渐显露的冷淡,更有流言四起,言及皇上意欲挥剑斩乱麻,整顿朝纲,而首当其冲的,便是那盘根错节、势力庞大的李相一派。”
沈老夫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逸尘,你可曾想过,周国公师承威武将军,其师未逝之时,与李相乃是至亲连襟,情谊深厚。再论其父,老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