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诺顿轻声说道,但片刻他又抬首看向林年与路明非,可我不明白...与我们有着相同处境的你们,又哪里来的资格嘲笑我呢
你什么意思林年与诺顿对视,两双赤红的黄金瞳内都是流动的火焰。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诺顿看着林年,发现他不像是明知故问,用那尚未修复完整的声带嘶笑了一下。
我不明白,我也不会去试着记住你的这些话。
林年说罢看向即将停止的玉觚,壶口渐渐地转向了他,但在一旁路明非捏着拳头瞪眼睛疑似吹气鼓劲儿的动作下,最终壶口还是滑开了再度朝向了诺顿。
一股奇妙的‘幸运’开始落在林年和路明非的头上了,玉觚再一次锁定住了诺顿,没有任何的弄虚作假,就连炼金矩阵的规则也认同了这个结局,七道不可捉摸的‘线’锁定在了诺顿的身上。
林年看了路明非一眼,发现这小子已经大汗淋漓了,盯着玉觚最后的结果全身上下都不正常地略微颤抖着,不是害怕,而是作弊得逞后的激动。
龙王看着这个结果没有震怒也没有不可置信,而是在七宗罪降下之前沉默地抬头看了一眼路明非,这一眼也代表了他极为清楚是谁在扰动着这本该固定的结局。
路明非没有与诺顿对视,他侧开头看向地面,脸上全是火焰照不到的阴影。
七道刀剑带着音爆震落,白色的火焰浪潮向四面八方掀起,那身千疮百孔的白衣终于撕裂解体了,飘飞在空中被极高的焰压烧成了飞灰。
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无论是你还是路明非都是没有资格嘲笑他的,或许他现在的确是一个悲剧和笑话的共生体,但在他的眼中你们两个人迟早有一天都会步入他今天的所处的境地,这也是他所说的‘宿命’。在林年的身后,金发女孩说。
我们之间...算是双生子吗林年问道。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出这个问题。金发女孩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其实从知道双生子这个概念时,这个问题就永远逃不掉了。林年说,如果说康斯坦丁与诺顿之间的联系是‘权’与‘力’的分拨,那么你和我之间呢
我们不是双生子。金发女孩伸手放在了林年的头顶低头看着他,我曾也有一段时间那么期望我们的确诞生于同源,毕竟谁又不希望能跟你血脉同联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可能是我最大的幸福吧第一次可以真正拥有一个...‘家人’。
那路明非呢林年看向一旁的路明非淡淡地说,他背后的人呢
他们的情况更为复杂,但说是双生子也不为过,路明非一切的力量都是他背后的男孩所赐予的,但这种赐予往往都是有代价的。金发女孩说,这一次他下定了决心付出了这个代价。
...那么他直到现在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林年看向苍白火焰熄灭后露出的千疮百孔的白衣龙王轻声说道。
也必须值得。金发女孩说。
一口污浊剧毒的龙血喷吐在了地面,那赤裸却又伤痕累累的瘦弱上身被火光照得通明,那是何等孱弱的身躯完全与龙王的名讳无法相匹配,在那男人的身躯上全是撕裂的创伤,尚未修复的伤痕带着新的龙血流淌在地上汇聚成血泊。
七宗罪果然不愧是七宗罪,在复数次的处刑后就连龙王也开始真正受到重创了,八岐都无法真正扛过的刑罚,尚未融合完毕的龙王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呢
老唐...路明非看着这个从未如此熟悉的男人低声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是咎由自取,复仇的反噬。
之前龙王是如何冷漠地看着林年受火焰焚身的刑罚,现在他们就如何看着这位君主在自己布置的领域中受到千刀万剐之痛,这些本都该死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的痛苦,换作是龙王他会及时地叫停这一切吗
恐怕是不会的。
路明非迎向了诺顿抬起的赤红龙瞳,被里面的冰冷冻到微微寒噤,他怎么也不可能忘记路鸣泽之前告诉他的一句话:在这场游戏的最开始,玉觚的指向就该是路明非自己,诺顿从一开始就想把他除名,只为了带给林年更多的痛苦。
路明非颤抖地伸出手,然后放在玉觚上,继续拨动。
在他身后的黑暗之中有人发出了轻薄的冷笑声,像是对他觉悟的肯定,也像是对他心底最后一丝怜悯的不屑。
只要路明非继续拨动玉觚,只要玉觚继续旋转,那么这场游戏的结局将永远被锢死,七宗罪的刀锋将向路明非献上绝对的忠诚,他们如今只会为了将龙王千刀万剐献上祭坛而坠落。
这一场游戏路明非已然变成了刽子手,龙王被推到了断头台上,路明非将亲手一次又一次地拉下断头台的扳手,直到那颗头颅后的身躯不再流出滚烫的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