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流口水。”玉晚动了动裹着纱布的手,“甚至间歇性心跳骤停,偶尔痉挛。”
妇人连连称是。
望闻问切后,玉晚心中已有数:“你家附近有一种紫红色的,伞状单瓣花,是与不是?”
妇人望向自家相公,二脸震惊。
他们家后院有片好看的花丛,近些年开得茂盛,儿子总爱去那里玩儿。
“它叫半年红,叶似竹叶。”
玉晚得出结论:“他应当是误食了它,好在量极少,性命才能拖延至今,去取甘草吧。”
夫妻俩双双愣住,却耽搁不得,连忙照她的吩咐,将苦参、甘草等碾成汁,急急喂给儿子。
仅过一盏茶功夫,孩子逐渐停止抽泣,乌紫的唇也慢慢红润,是为毒解。
“近日饮食清淡些,衣服穿厚点,别着凉,不日便能活蹦乱跳。”
玉晚小眉毛微挑,她见过夏大夫出诊,遇见过类似的情形,提起的心终于落回去。
妇人眼眶泛酸,激动下跪磕头:“多谢玉大夫,先前是我气急嘴贱,冒犯了您。”
方才放尽狠话,她羞愧难当,狠狠扇了自已一巴掌。
王老板跟着下跪,阻止妻子继续扇巴掌,抹了抹泪认真叩拜:“多谢玉大夫救我儿性命。”
夫妇俩老来得子,最在意传家香火。
他们佩服感激玉晚,不趁人之危,没拿孩子性命威胁转让门店。
玉晚烦躁,摆摆裹着纱布的小手,郁闷转身离开,拿不下门面,还倒贴出诊,亏得要死。
要是祁景阑没死就好啦,还能帮她算算账。她也不用冷静得像鬼、谨小慎微得像蟑螂。
尉迟砚手指微顿,保持着挑帘的动作,漆黑瞳孔里倒映出不远处的身影。
他探听到玉晚开了一家回春堂,药价低廉,偶尔碰上药材涨价,便入不敷出。
边心疼钱,边低价出诊,纠结又矛盾,像掰着手指精打细算的铁公鸡。
尉迟砚透过人群穿梭的缝隙,随玉晚的步子,目光一步步落在石阶,眼底浮现细微探究,和难以揣摩的深暗。
她治人的样子,和之前判若两人,像悲天悯人的仙子,于他而言倒像讽刺与讥诮。
他古怪勾起唇角,可算是知道小寡妇为何常常亏损。
“玉夫人留步,转让手续过了官府,无法撤回,店是留不住了,与其让给李公子,不如转给您。”
王老板急忙拦住玉晚:“先前夫人骗了您,李公子低价逼咱们转手,不转便要将咱们赶出蜀都。”
若是门店已有下家,字据为证,李公子便无法从转让上作孽。
城西没有任何一家店面比王老板家好,不怪刺史的儿子觊觎。
玉晚看中王老板的丰富经验:“你我共营,我有几道新品,只要继续盈利,咱俩四六分。”
“至于转让的钱,从分成里扣。”
王老板眼泛泪花,感动不已,既能以最大限度保住店面,还能继续让老板,当即拍板盖章摁手印。
不知不觉把自已卖了出去。
玉晚心说,只是过个手续而已,她没出一分钱,空手套白狼还得四六分成,不知他在感动什么。
消息传到李公子耳朵时,已眼见她起高楼,眼见她宴宾客。
在得知对方是玉晚后,原本气得将对方打成肉酱的心思忽而一转,抬了二十台聘礼,大摇大摆堵在食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