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绣活。
身体熬坏了,眼睛熬坏了,可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我真没用!
少年越想越懊恼,抓在手里练字用的树枝,咔的一声,被他捏紧的拳头给弄断了。
见状,柳茹眉温婉的眼眸里,透出一丝担忧,轻轻唤了一声。
文博,你莫要难过,只要你和你阿姐好好的,阿娘无论吃多少苦,都没关系。
阿娘……
季文博鼻子一酸,一下子就扑进了柳茹眉的怀抱里。
柳茹眉又猛地咳嗽了几声,她打开捂着嘴的手掌,看到手掌心里咳出的血迹,眼底不由浮现出一抹惶恐。
最近她自觉身体每况愈下,她这是要死了吗
她还有女儿和儿子要照顾,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啊!
老天啊,求求你,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给儿子和女儿安排好后路,再让我闭眼。
阿娘,你吐血了!
季文博这时候也看到了柳氏掌心的鲜血,吓得脸色都白了。
几乎是同时,季文博焦急地转身:阿娘,我去找阿姐,你一定要撑住!
文博,你阿姐出门的时候说了,让我们呆在家里等她回来,别乱跑,听话咳咳!咳咳咳!
自打女儿昨天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醒过来之后,柳茹眉就从女儿口中得知,他们一家三口都中了慢性毒,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柳茹眉担心吓着儿子,就一直瞒着没说。
虽然,她对女儿这么笃定他们一家三口中毒这件事情,觉得很疑惑。
毕竟,女儿从未学过医术,也不懂治病救人。
但是,见女儿说得言之凿凿,有理有据,柳茹眉不由地信了。
只是,到底是谁要害他们母子三人,又为什么要害他们母子三人,柳茹眉百思不得其解。
砰!
突然,破败漏风的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群人乌泱泱地涌进了屋子。
见状,柳茹眉连忙抱着儿子季文博,缩到了墙角。
你们是谁,深更半夜闯进来,想要做什么!
季文博壮着胆子,仰着因为中毒所致的面黄肌瘦稚气脸庞,冲着涌进来的这批不速之客,警惕地喝问。
话音落下,一个穿着富贵的老嬷嬷,顶着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此人是张嬷嬷,是京城太傅夫人秦氏身边的亲信。
张嬷嬷一脸趾高气扬地对着瑟缩在角落里的柳茹眉母子,不屑地开口。
柳姨娘,你的好日子要来了,老奴奉季太傅之命,专程接你们母子三人去京城常住。
听到这话,柳茹眉温婉的眼底,不由闪过一抹震惊,季太傅!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当初,她不顾父母反对,把自己的嫁妆全部都贴给了季郎,给他作盘缠,进京赶考。
这一别,就是整整十六年,季郎走的第二年,她替季郎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儿女。
因为私定终身,让家中父母蒙羞,她被赶出了村子。
这么多年来,季郎渺无音讯,她只当是季郎当年进京赶考出了意外,所以才没回来找她。
没想到,季郎居然在京城里当了太傅这么大的官!
你说的季太傅,他可是叫季学礼
放肆,太傅的名讳,岂是你这种乡野村妇能随意叫的张老嬷嬷不客气地喝斥了一声。
说完,张嬷嬷大手一挥,一脸不耐烦地命人把柳如眉母子塞进马车。
放开我阿娘!
你们放开我阿娘!
季文博眼看着阿娘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拖出屋子,连忙上前阻拦。
结果,一个粗壮家丁直接一巴掌,就把季文博给推到了一边。
砰的一声,季文博的额头撞在了桌角,顿时,血流不止!
文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