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愿意去国公府做妾后,头也不抬道:自甘下贱。
楚氏眼底闪过一丝怨恨:老爷,令鸢她到底是自小在您跟前长大的,您竟一丝关心也没有吗
姜尚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楚氏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尾椎升起,叫她无端打了个哆嗦。
他收回视线,继续低头作画:滚出去。
楚氏憋住快要掉出来的眼泪,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夫妻数十载,她却依旧觉得他遥远而又陌生。
他所有的柔情蜜意好像都留给了魏岚,从魏岚死的那一刻,他也跟着死了,现在留下的,只是一具冷漠无情的行尸走肉罢了。
楚氏闭了闭眼,惨淡着一张脸,转身出了书房。
姜浔躺在床上发呆,外头响起了几声敲门声:二哥,你睡了吗
他莫名一阵心虚,忙起身去给她开门:令鸢,你这么晚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姜令鸢惨笑一声:二哥,我只是来告诉你,我应了国公府的话,明日便要嫁过去做妾了。
做妾......做妾......
姜浔只觉得心里难受起来。
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从小就被教育,妾,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永远上不得台面。
可如今外头的传言甚嚣尘上,令鸢的名声到底是毁了,不给萧宴做妾,又只剩死路一条。
姜令鸢抬头看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我不怪令芷阿姐,只要她开心就好。本就是我欠她的。
......不是她,姜浔下意识地解释道:我今日去查过了,这事跟她没关系,你别误会她。
姜令鸢怔愣住了,二哥居然在维护姜令芷
可随即她又开始心虚起来,二哥查这事了那他岂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事儿,是阿娘说出去的!
不,不可能,芳嬷嬷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扯出自己和阿娘来的。
如此想着,姜令鸢迅速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我就说令芷阿姐不会这样做的,毕竟二哥你这么好,令芷阿姐和你一母同胞,又怎么可能是心思恶毒之人呢。
她说着,又叹息一声:应该是我太笨,不知何时得罪了人都不知道,才被人记恨,编排造谣。
令鸢......
没事的二哥,反正萧宴待我好,以后他会护着我的,姜令鸢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终于说出了今日的来意,二哥若是心疼我,就多给我添些嫁妆。
姜浔松了一口气,看来令鸢比他想的坚强的,往后萧宴护着她,她在国公府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那是自然。他笑道:二哥当然心疼阿鸢了!除了我母亲留给我的铺子,我把其它的那些都给你添妆。
姜令鸢笑道:多谢二哥,二哥待我真好。
二哥只有你一个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姜浔道,好了,时辰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
二哥也是。
姜令鸢转身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再也撑不下去,潮水一般褪了下去。
她紧紧握着拳头。
她这个二哥是对做生意有兴趣,可他却并不怎么擅长经商,手上最赚钱的那百十间铺子,都是他母亲魏岚留下的。
而其它的那些,都是姜浔自己打理的,都是些小打小闹半死不活的铺子,那才值几个钱
加起来都不如他给姜令芷的那个岚翠轩!
姜令鸢几乎要将自己的牙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