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之命。小女子而已,做不了溪山女,只想做大庸臣,裴家妇。苏禾轻声道。
皇上,溪山匠阴险狡诈,他们来京中图谋不轨,应当立刻绞杀。周王铁青着脸,指着苏禾急声说道。
就你嗓门大,你看见别人出声了吗?裴琰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周王的手腕,用力掀开。
周王浮胖,哪是裴琰的对手,只一把,就将他掀翻去,摔坐在地上。
皇上面前,你敢动手!他恼怒地说道。
皇上还未出声,只听你在这里狗叫。裴琰冷冷地说道。
周王飞快地转头看向皇帝,见他一手撑在龙椅扶手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苏禾,完全看不透心事,于是聪明地闭上了嘴。
朕一向主张公平。老祖宗的规矩不能破,可是苏禾确实也是可怜的人,出生非她所愿,打小也吃了苦头。朕若杀她,也是于心不忍。不如就由大家来议议,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皇帝说着,看向了大殿上的人。
长公主闭了闭眼睛,放于膝上的手握紧了帕子,半晌后,淡淡地开口:她是我长公主府的人,伺候本宫十分尽心,本宫要留着她。
大殿里又静下来了。
忠和公公笑笑,又举起了手,拍了三下。
宫婢们拿着纸笔进来,每桌都放上两张。
生,或者杀,你们写上。皇帝沉声道。
这不是就要看哪些是太子和裴琰一派,哪些是皇帝的忠实走狗?
苏禾看向了皇帝,心中满是寒意。能杀兄夺位,在这位置上稳坐数十年,他确实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物。可惜长公主和裴驸马那般怄心沥血扶上帝位的人,最终却把屠刀挥向了她们夫妇,还有他们的儿子!
狗皇帝真该死啊。
他是天底下最该死的人!
若不是他纵容,若不是他要行这帝王术,周王郑王之流,如何敢兴风作浪?
大殿里很静,大家拿到了纸笔,却都没有马上落笔。
皇帝用一次宫宴,把众人的心提上摁下,实在是够狠。他们不知道皇帝对裴琰到底是什么心思,捧他为王,却又要杀他姬妾,又罚又赏,实在让人难猜。
皇上,臣妾不忍见血,还是,留着她吧。皇后这时站起来,朝着皇帝行了一礼。
一切皆看天意。慧妃也站了起来,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静静地看和苏禾。
大家又看昭贵妃,她捧着茶盏,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身后是西泠王,若是公然敢站裴琰,那西泠王的赈灾粮草,不知道还能不能送到。
既是看天意,那便不用大家表态。苏禾仰起头来,掷地有声地说道:拿两杯酒来,一杯下毒,由妾身来选。上天让妾生,那妾便生。上天让妾死,那妾身死而无怨。
拿酒来。皇帝眼神闪闪,朝忠和点了点头。
两杯毒酒摆在了苏禾面前。
众人都站了起来,神情复杂地看着苏禾。
苏禾正要伸手,裴琰抢先一步,抓起其中一杯,仰头就喝。晶莹的酒液染上他的唇,他眸子微眯,唇角微勾起来。
若是苏禾不是臣的枕边人,今日种种皆不会发生。
他说完,抓起另一杯酒,突然猛地掐住了周王的脸,把酒灌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