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品牌商一个又一个,到最后只挑了一枚宝格丽的戒指。
她两只手捧着素圈,低着头,黑发柔顺的垂下,小脸上不见任何喜色。
“怎么了?”贺巡很忙,他在竭力平衡工作和陪伴柳茶的时间。
在开了视频会议后,一扭头,就见柳茶这副林黛玉下凡的郁郁神情。
“我觉得,阿巡你对我太好,我怕不长久。我宁愿你什么也不给,只要让我有足够的时间看着你,我就满足了……”
一番话,听者于心不忍。
就连我,都差点信了。
卑微的柳茶,白血病患者,多可怜啊?
真怀疑她是不是进修过什么表演课程,水准专业到科班生都自愧不如!
贺巡深幽的眼底果然掠过了淡淡的心疼。
他取走柳茶手中的素圈戒指,套在了她中指上,“傻,别患得患失了,对你好是因为你值得。”
值得。
她值得,我算什么?
我突然啼笑皆非,但我的声音他们听不到,我就算歇斯底里的哭,他们也看不到。
柳茶兀地扑进贺巡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伴着哭腔嘟哝,“阿巡,你真好,你要是只属于我一个人就好了。”
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吧?
千方百计赶走我这个正牌妻子,自己才能顺利‘登基’。
贺巡墨色眸子里添了些许复杂的情绪,压着柳茶消瘦的肩,轻轻将她推开,“我去一趟公司,晚点再过来看你。”
“下着暴雨,不安全。”
柳茶条件反射地揪住了贺巡的西装袖口,着急溢出眼角。
贺巡抽离开,宽慰她说道,“不至于,乖乖等我。”
柳茶表面点头应好。
然而下一瞬。
贺巡一转身,她故意推倒了床头的花瓶。
陶瓷碎裂,柳茶急急忙忙下床去捡,“对不起,我笨手笨脚的,啊……”
她是慌张的捡陶瓷片不假,但我看到的,是她莽撞的划过陶瓷片后,左手的中指指腹被鲜血染红。
柳茶痛呼声中,刚走开两步的贺巡一个箭步回身,攫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血液倒流,浸润着贺巡为她戴上的素圈戒指。
“医生,医生,她流血了!”
贺巡嘶吼,宛如暴躁的野兽。
对白血病人来说,一点点伤口,都是致命的!
很快医护人员挤满了病房,他们想方设法的给柳茶做止血措施,好像在抢救重危病患。
柳茶却格外从容,甚至安慰着贺巡,“阿巡,我没事的,你别担心,真没事的。”
是啊,凝血功能差,不代表真的会流血枯竭而亡。
兴许在贺巡听来,柳茶只是故作坚强而已。
他被医护人员排挤到外围,面色阴沉的拿出手机,娴熟的拨了一通电话。
我飘到了他身边,看到了未署名的号码,极其熟悉。
“嘟嘟嘟……”
漫长的铃声,无人接听。
我笑了。
我都死了,贺巡还想我给他的心尖宠输血吗?
没想到,贺巡不耐烦的再次拨打,还真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