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巡的动作一顿,忽然放弃了挣扎。
他靠在冰冷的墙面上,长睫颤抖,声音苦涩:
“你说,她真的……就这么离开了?”
助理不敢回答,想必方才的逾越耗尽了他的勇气,他怕回答不上来,贺巡一怒之下会开除他。
四周一片死寂,贺巡脱力般闭上眼睛。
“叮铃铃——”电话铃声不期响起,我看到来电人是柳茶。
本以为他会接起,他却挂断了。
铃声倔强地再响,贺巡直接切了静音。
“贺巡,你来这打什么主意!”
贺巡闻声抬眸,看到姜舜尧风尘仆仆赶来。
我知道,我的哥哥刚安置好了精神不济的爸妈,发现贺巡在太平间附近,一定以为他怀恨在心,要对我动手。
贺巡深吸一口气,吩咐助理:
“回锦华别院。”
说罢,没有搭理哥哥,转身大步离开。
安葬前,“我”还要在太平间停灵一夜。
哥哥看着护士把“我”安置好,接到父母醒来的消息,又匆匆赶了回去。
暮夜,锦华别院。
我陪了爸妈一下午,才想起还没有弄清贺巡的目的,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
我曾经的家。
“先生,不能再喝了。”
吴阿姨皱着眉,试图把餐桌上的酒瓶撤下。
贺巡扶着额,大手精准地夺过酒瓶,再度满上。
随后,他仰起头,一饮而尽。
浓浓的酒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贺巡身边都是空掉的酒瓶子。
看样子,他已经喝了不少。
吴阿姨站在一旁,叹了口气:
“先生,夫人的事我也听说了,您——”
贺巡苦笑一声,开口: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她死了,我会很开心?”
“先生,您醉了。”
吴阿姨摇摇头,贺巡却拒绝承认,
“哈哈哈哈,我没醉……我只是,只是……”
他的眼神微微失焦,停留在怀里略微泛黄的相框上。
他不说话了。
相片里,是我和他恋爱时的合照。
我神采飞扬,无忧无虑;他环着我的腰,眼神温柔。
“姜末,你知不知道,”
贺巡醉了,便对着相框开始说胡话,“我其实一直在等你,我等你回头,我一直在想,只要你道歉,我就会心软……
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后悔呢?”
他攥紧了相框,嘴角勾起晦涩的笑意:
“非要互相残杀,我其实根本不想,和你渐行渐远……”
他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我也终于意识到,贺巡是一个怎样没有担当的人。
关于那些误会,我们可以有很多种解决方式,他偏偏选择最残忍的方式将我逼上绝路。
事后,还在执迷不休。
到最后,他又获得了什么?
贺巡还在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我已经失去了继续看的兴趣。
我恨他,更恨自己。
那么长时间都瞎了眼,把人生浪费在一个胆小怯懦的男人身上。
事到如今,他还爱不爱我,已经不重要了。
我记得我给自己买过一份意外险,我希望爸妈能成为保险的受益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