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怎么呼喊昔日袍泽的名字,也没有回应。
其实,很多灶丁已经倒在了河流之中,鲜血都不知道随着河流溜出去几里地去了。
随着的时间的推移,灶丁的火铳已经放完了两枪亦或是三枪,有些炸膛了,有些火铳手死了,烟雾逐渐散去,他们可以依稀地看到了河流之中密密麻麻的都是友军的尸体。
他们有的是被床弩、弓箭射死,但更多的是被火铳击杀。
无数人在一瞬之间,就陷入了崩溃状态。
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咻咻咻!
砰砰砰!
叶家军也明显感觉到对方似乎不行了,攻势一直处于连绵不绝的状态。
好不容易在烟雾中散去,可以看清楚周围环境的灶丁,又倒下了一大片。
这里,卫民一式的威力展现无遗,他的射速比传统的火铳要快很多。
而且还采取了三段射的作战方式,一套下来,也就十几秒的功夫。
也就是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叶家军在一个射击位置,可以射出十几发子弹。
可敌人想要涉水过河,已经过去了几分钟。
叶家军已经不知道射出了多少铅弹,虽然不说命中率超过百分之五十,但是百分之三十还是有的。
发生了什么?
叶家军的火器怎么那么厉害?
难道他们的技术又进步了?
一连串的震惊和疑问,在联军内部高层涌起。
随着灶丁不停地被各种远程武器射杀,河流之上已经看不到多少白眼了。
站在高处指挥战斗的马彬等人,可以隐约看清楚,无数的灶丁倒在河流之中,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往远方没有硝烟的地方望去,河流里全是血色。
马彬脸色铁青,眼睛整得跟牛眼一样,他很想看清楚,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急切的想要知道,对方到底使用了什么神器,竟然那么厉害。
然而他只能看到对岸,浓浓的烟雾。
他们的射程很不对劲。
这一定是一种新的威力巨大的火器。
他赶忙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此时此刻,灶丁死亡的人数,已经接近千人,而且这个死亡人数,还处于急速增加之中。
而对方军阵之中的,萧元蔚还懵逼着没有反应过来。
他毕竟是个文官,是负责管理盐务的,不是真正的军人,平常处置些私盐贩子,都是小打小闹。
别看装备好得不行,但是根本没有经历过真正大场面。
他的认知,让他根本无法做出明智的叛乱。
本来天气寒冷,就让人忍不住哆嗦,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掉进了冰窟窿之中了。
团练大使李梁,则是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因为他怎么都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农民军到底是什么货色,他又不是不知道。
一个从河北道来的乡巴佬,即便是乍然暴富,即便是拿下了大泽山的孙彪,可是他能有多大的本事?
他李梁消灭的农民军,这些日子没有八支,也有五支了。
每一支声势都比叶家军浩大不知道多少倍,一两万人手都是少的,那都是几万人马起。
他李梁都能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轻松虐杀。
可今日的场景,他自我带入一下,如果第一波次进攻的是自己的属下,自己也凉透了。
要知道,制盐司的武力怎么样暂且不说,他们的武器绝对是这支联军最为奢华的。
然而这些灶丁依然一片片倒下,这只能说明,对面的武器太猛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怎么打?
在场众人都骤然之间,生出了这种心态。
要知道,从对方射击到河滩上,差不多有五十多步的距离。
他们仿制出来的火铳,都是让能工巧匠打造的,在这个距离上,射击十几次都未必能击中一次。
他们觉得,叶家军的火铳即便是再厉害,比他们优秀一倍,也起码七八次射中一次吧?
可结果不仅超出他们的预估,而且是他们完全无法接受的。
其实这一切都要归结于卫民一式是跨时代的武器。
他们觉得五十步这个距离已经非常远了,可是对于叶渡来说,他这属于让士兵放近了打,目的是让卫民一式以及自己的其他远程打击部队,发挥出最大的火力。
这个距离,不论是卫民一式,复合弓,长弓都是相当近的距离了。
一轮覆盖式射击下去,敌人起码要倒下一百多个。
马彬见势不妙,赶忙对身边儿的萧元蔚问道,萧兄,为之奈何?
在马彬看来,萧元蔚毕竟是世家子,总该有些见识,知道破局之法的。
可萧元蔚的反应,让他的内心彻底跌入了谷底。
只见萧元蔚呆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半晌之后,磕磕绊绊的说道,我.....我.....我傻了,莫问我。
他是真的不知道。
早知道叶家军这么难惹,他别说抢功劳了,他压根就不会来。
与其跟这么强的人做对手,快快乐乐地给人家做狗不香吗?
他怎么都想不通,一群农民组成的部队会这么强?
之前不是一直说,他们在叶家军来之前,被当地的孙彪当孙子一样欺负吗?
而且叶家军他们也调查了,满打满算,也就两千人。
此外听说,北边儿的局势逐渐紧张,还抽调了数百精北上,防范局势的变化,也就说是此地留下的叶家军精锐,也就一千多人。
可一开打,己方的损失怎么这么惨重?
此时一边儿的李梁幽幽地说道,或许他们虎头蛇尾呢?咱们要不多看一会儿?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死的都是灶丁,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死的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