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肯定就要有人少拿。
而经过商议,最后少拿的人恰恰是他。
他本来以为自己靠拢郡守大人的,结果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他想靠自己的家族势力,跟郡守施压,可自己跟大都督府的关系,根本就不牢靠,而且大都督府说实话,对于他们这个仓促的联军有些不看好,对于自己的争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反而一再告诫自己参与可以,但要尽可能的保存自己。
大都督府之所以这么操作,倒不是完全怕了叶家军。
而是担心上面的反应,朝廷还是要起码的脸面的。在大都督府看来,叶家军已经成势了,眼下只能想办法与其共生。
剿灭他们虽然好,但是只限于速胜的情况。
一旦不能速胜,打得太热闹了,一来是容易引来朝廷的关注,须知朝廷总归是要脸面的,到时候一道圣旨下来该如何处置?二来万一朝中大人物,想要分一杯羹,又该怎么办?
第三,还有个核心问题,就是调动的兵马太多,势必会影响到他们震慑梁山贼。
虽然叶渡削弱了驼山大王,但是人家梁山贼的核心实力可是越发的强盛了,万一这边儿打的热闹,梁山贼造反了该怎么办?
大都督府有他们的考量,可是这些复杂的利益团体之中,部分人却不这么看。
他们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叶家军,觉得他们就是一群乍然暴富的泥腿子。
就拿现在统兵的马彬来说,看着叶家军在对岸列队,摆出一副跟他们大战的模样,便忍不住轻蔑的对左右说道,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群蠢货,看到我们的大军,不仅不退却,反而敢列阵迎战。
他们以为凭借他们那点灭了大泽山的本事,就能阻挡我们的大军吗?
萧元蔚乃是萧家出身,正儿八经的世家子弟,虽然落魄了,但总归还是有些傲气的,闻言忍不住同样不屑的说道,一群井底之蛙罢了,没有见过世面泥腿子,才会做出螳臂当车的愚蠢决定,一会儿让他们直接去死,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而人群之中的李梁,本来还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在战斗中,表现得出彩一些。
结果听到友军的弦外之音,瞬间不爽起来。
对方说到泥腿子三个字的时候,刻意提高了嗓音,不就是故意恶心他吗?
毕竟自己的团练士兵,出身都是普通百姓,是被他征召起来的,没有什么装备,也没有什么本事。
但是李梁就是不服,要知道他的团练,可也是镇压过农民起义军的,也是经历过几番大战的,总比那些只知道缉拿盐商的灶丁要强不少吧?
可狗日的萧元蔚竟然看不起自己。
他有些怨气的对二人说道,一会儿打起来,二位同僚还是小心些,对方旗帜严整,军阵严明,一看就是经过操练的,咱们别让人家打个半渡而击。
闻言,马彬哈哈大笑,旋即轻蔑的瞄了李梁一眼,不屑的说道,半渡而击,他们也配!李大人,你是搞团练的,缺乏战阵经验,说是这番话来,我不怪你。
但一会儿打起来,再说这种胡话,我可是要拿军法治你的。
说着,像模像样的给众人科普道,半渡而击,确实厉害,但是他要求很高,他起码要求士兵士气高昂,要求他们战阵经验丰富。
最重要的是,要占据有利地形。
可诸位看看对面那些废物,他们有什么?你们不会不知道,叶家军那些所谓的战甲多事纸糊的吧?
咱们现在也有火铳了,诸位又不是没试验过,那玩意一枪下去,就是一个窟窿,神仙都救不回来。
再说,他们利用的那个土坡,高度根本不够,如果是我,在展现就会垫一垫高度,现在看来,只能给我们造成些许麻烦而已。
再有就是,咱们还有友军助阵,待战事一起,可以做到从三个方向同时渡河,即便是咱们这一支成不了,其他两支队伍,也能摸过去。
到时候他们如果还想玩半渡而击,只能被我们夹击。
这就是摆明了打对方的脸面了,说实在的,马彬确实看不上对方。
萧元蔚哈哈大笑道,老李,不要那么紧张,咱们是胜券在握的,他们那火铳,已经被咱们破解出来,虽然不能跟他们的火铳一样射几十发,但是临阵打个两三发还是可以的。
这对于咱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马彬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点头说道,萧兄说的没错,你们搞出来的火铳,确实像模像样,可以将就一用。
一边儿的李梁听完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妈的,都觉得自己很有本事,都赶着教育老子。
你们是一点都不考虑对方的具体战斗力啊。
当初梁山贼崩溃的时候,有不少人山贼加入了他的团练,他当时怕得要死,还专门研究过对方的战法。
用那些山贼的话说,叶家军的火铳一旦响起来,就跟雨点一样,连绵不绝,仿佛天降神罚。
可你们搞出来的火铳有个屁用,超过四下肯定炸膛,有些第二下就炸自己一身血。
那东西真的能用吗?
一边儿的萧元蔚还得意的说道,听说他们还搞出来一种大号的火铳,叫火炮,我们的作坊也有仿制,但是这东西不能随意释放,容易炸膛,但是想来放个一发两发是没问题的,一会儿大战开始,我就让十几门火炮对着他们轰。
让他们也尝尝自己研制出来的东西的厉害。
马彬知道制盐司有钱,没想到他们那么有钱,竟然舍得一口气造十几门铜炮。
他可是听说,这东西一旦击发,势若雷霆,是难得的神器。
当下自然下意识的恭维了两句。
一边儿的力量,下意识地离着他们远了些,生怕一会儿开炮的时候,炸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