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
郑锦听着严越明显不对劲的声音,心里有些疑惑:”严越,你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严越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
他没想到,只是守着郑锦洗澡,就能让他如此失控,这种感觉既陌生又让他隐隐兴奋。
“房间里有药,专门治疗嗓子疼的。”没等到严越的回答,郑锦又追了一句。
严越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没事,不用担心。”
热水蒸腾的雾气散去,郑锦湿着头发,推开浴室的木门。
夜风从走廊的窗户灌进来,带着一丝凉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严越立刻迎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脸盆和洗漱用品。
“小心着凉。”
他声音很低,目光在她被水汽氤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
郑锦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干毛巾,胡乱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你一直在这儿等着?”
“嗯。”严越言简意赅。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走廊另一头的楼梯走了上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招待所里格外清晰。
他穿着普通的灰色工装服,步履沉稳,径直朝浴室的方向走来。
起初,严越并没有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郑锦身上,只顾着帮她收拾东西。
可就在与男人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
仅仅一眼,严越就感觉到了异样。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像猎豹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男人的眼神平静无波,却深邃得像一潭古井,仿佛能洞悉一切。
那不是普通人的眼神,更不是这个年代普通老百姓该有的眼神。
那是同为军人才有的眼神,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见过血、上过战场的军人才有的眼神。
严越不动声色地将郑锦挡在身后,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那个男人。
他心底的警铃骤然拉响,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这个男人是谁?
来这里做什么?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严越的警惕,径直走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怎么了?”郑锦察觉到严越的异样,轻声问道。
严越收回目光,摇摇头:“没事。”
他语气平静,但内心却波涛汹涌。
他必须弄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以及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送郑锦回房后,严越就拿着搪瓷杯子下了楼。
招待所一楼大厅的柜台处,原本坐着的大姐换成了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姑娘。
姑娘低着头,似乎在摆弄着什么东西。
严越走到柜台前,轻轻敲了敲桌面:“同志,麻烦倒杯热水。”
姑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不耐烦地抬起头,却正撞上严越的目光。
这一眼,让她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散发着一种沉稳而坚毅的气质。
不对,不止是沉稳坚毅,还很俊朗。
她文化不高,初中都没上。
但她知道一个词,叫貌比潘安。
眼前的男人,比她从连环画里看到的潘安还要俊上几分。
“同志?”严越又重复了一遍。
姑娘这才回过神来,脸颊瞬间飞上一抹红霞,忙不迭地接过严越手中的搪瓷杯。
“哦哦,好,好的。”
她手忙脚乱地拿起暖水瓶,却因为紧张,倒水的时候洒了一些出来,滚烫的热水溅到她手上,她“嘶”地一声缩回手。
严越眉头微蹙,伸手接过暖水瓶,自己将水倒满:“谢谢。”
姑娘低着头,不敢看严越,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像擂鼓一般。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这么好看的男人。
严越接过灌满热水的杯子,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刚才我看到一个男人,个子不高,有点壮实,看起来像当兵的,也是咱们的工作人员?”
姑娘一听严越主动和她说话,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也没有听出这是严越的试探。
“你说的是王鲁大哥吧?他和我爹都是护林大队的,偶尔会来招待所洗个澡。”
“护林员?”严越不动声色地重复了一遍,心里却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王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