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帚继续开始扫雪。
雪是必须要扫完的,要不然没得午饭吃。
扫完了前院便带着小棉去后院扫。
从后院的梨湖台阶扫到归晚亭,再到吊水井,已经装了满满一大桶的雪,堆得快要比她人都高了。
正准备伸展身体活动活动筋骨,瞥见柴房边一抹靓色,连海棠的眼睛一亮。
在柴房小屋边上的雪地上,有一抹艳红映着白雪,如同一大丛复色海棠开得正酣,迎细雨绽放风姿。
就像娘亲口中描述的艳丽海棠花。
她不曾见过海棠花,娘亲曾经告诉她,海棠花有粉色的,也有红色的。最尊贵的海棠就是艳红色的,如同烈焰燃烧的炽火,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一抹春日红。
连海棠思索,海棠花也会开在冬日吗?
怀着好奇激动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靠近。
越靠近越发现不对劲。
当她发现那是一个人,想要拔腿就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双手骤然攀上她的双脚,连海棠倒吸了口凉气。
“救我……”那人艰难地出声,“救我……”
她以为绽放的冬日海棠花,竟是这人身上流的血。
连海棠勉为其难地垂头看去。那人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衣裳,看起来像个贼,不知道身体何处受了伤在流血,把苍白的雪染红了一片。
“我救不了你,你不要找我。”
连海棠往前走想挣脱脚踝上的那双手,却发现他死死地抓住她,踢也踢不开,
只好蹲下,想用手指掰开他的手掌,那人的手却像铁一般硬。
“救我……”
说话的气息很虚弱,嗓音嘶哑。
连海棠仔细打量他,这才看清这贼的眼睛,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桃花眼,浓眉沾血,痛苦地拧起。隔着那层银色面具无法窥透,也能猜出面具下是极貌美贵气的容颜。
这不是普通的贼。
心里有了这个认知就更不想和他纠缠。
耳边传来踩雪的脚步声,眼看就要有人来了,下雪的天连海棠急出了冷汗。
伸出脚使劲踹,那贼却怎么都不放手。
她不理解这人为何受了伤力道还如此之大,那双手就像铁钳一般禁锢她的脚踝。踹也踹不开,挣也挣不脱,使她动不了分毫。
脚步声越来越近。
连海棠咬了咬牙,一鼓作气将方才扫好的一桶雪推翻,全倒在黑衣人身上。也顾不上管这贼受了重伤经过她这么一砸会不会一命呜呼,她只想把人和血渍遮个严实。
连海棠一屁股坐下,盖住脚上禁锢的那双大手。
“贱人!我今天不扇死你我就不叫琉心!”
来的人是琉心。
她何时解开了麻绳?
琉心披头散发,脸肿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嘴角是凝固的污血,像个疯婆子一般恶狠狠地大步朝连海棠走来。
连海棠将装雪的桶高高举起,作势要扔过来,语气凶狠,“你还敢过来?你就不怕我砸死你?”
琉心脚步一顿,想起一个时辰前这贱人的巴掌打得她脸上火辣辣地疼,后怕地退了一步,想上前教训她的气势又弱了几分。
心念一动。去找大小姐来教训她!这贱人最怕大小姐了。
“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