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
他端起碗就要摔,手腕却被顾令璟牢牢握住。
“顾令璟!”他挣扎起来,“你若敢不救我长姐,我与你势不两立!”
“药已熬好,你摔了也无济于事。”
谢昭身形一滞,看向僵坐的谢沅,眼眶蓦然红了。
谢沅脸色早已惨白一片,此时才勉强站起:“多谢神医为我断症。”
欧阳神医顿了顿,难得多说了一句:“顾夫人若不想等死,便去找今日从阎王爷手里捞你回来的人吧。”
“多谢神医。”
“今夜太晚,便容你们留下,明日记得走人!”
屋里,谢昭声音不忍:“长姐——”
“我今日很累,先去歇息了。”谢沅对他勉强一笑,“不必担心,救我的恩人留下了一瓶药,我身子暂时无碍。”
话落,她权当没看到顾令璟满含愧疚的眼神,转身出门。
诚然他只是古板守旧,不愿叫她与谢昭共乘一车,可她接受不了他在她的性命与礼法之间选择了后者。
翌日,忠义伯府的马车侍卫已赶来了不少,三人分两辆坐。
顾令璟上了马车,第一时间对谢沅解释:“昨日即便神医施针,谢昭依旧昏迷不醒,我担心他有事,与神医争辩起来,这才耽误了接你的时间。”
谢沅闭目不语,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
顾令璟眼中浮起一抹歉疚,紧紧握起她的手,郑重承诺:“方才我已问过含琴始末,也已着人去找救你的那位神医了……我定会找到他,叫你无病无灾,你我年少夫妻,必要白头到老。”
他语气诚恳,态度坚定,一如从前情深之色。
谢沅眼睫一颤,心软之下,一句“没关系”几乎瞬间就要脱口而出。
“啊——”
外头谢昭一声惊叫,顾令璟神色忽紧,抛开谢沅的手就一阵风似的下了车。
谢沅掀起帘子时,他已赶去了谢昭身边,小心地扶他登上马车。
未想谢昭刚坐稳,竟反手将他拽进车里。
“我长姐身子不适,你怎可待在里头扰她歇息?与我共乘便是!”
顾令璟不知说了什么,惹得谢昭炸毛,马车里吵吵闹闹,却透着异样的和谐。
谢沅低头看了看尚留有他余温的手,顿了半晌,紧紧攥起。
半日后便到了忠义伯府。
谢昭被顾令璟扶下马车后,赶忙跟在了谢沅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前问后,关心谢沅。
“长姐,这不是桃颐院的方向吧?”谢昭忽地问。
桃颐院是谢沅夫妻的居处。
她回道:“先去寿恩堂,回府该给祖母与母亲请安。”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寿恩堂外。
谢昭气上心头:“长姐身子不适,婆母便该体谅,拿着规矩当死物,凭白叫人受罪,岂有如此之理?!”
“住口。”谢沅连忙呵斥。
只是他声量不小,里头的人俱都听到了。
一道愠怒的女声随之传来:“伯府的长辈从未叫儿媳晨昏定省,也不曾苛责,谢家若觉委屈,便径自回去,璟哥儿一纸放妻书,好聚好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