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
他深吸着气,雪茄掉在泥潭里,迅速湮灭,尼古丁刺激着肠胃,涌来一阵翻江倒海的作呕感,他扶着车门,情绪因为激动而开始呕吐,胃里残留的酒液混合着胃酸一起反流。
老秦吓得连忙丢了雨伞,上前轻拍他后背,“先生,先生您怎么了?”
沈知凌抬起满是血的手擦去嘴角的秽物,眼神发狠,一把推开老秦,拉开车门上了车。
“先生!您喝酒了!不能开车!”
回答他的是发动机近乎恐怖的嗡鸣声,以及扬长而去的汽车尾气……
迟绯晚连夜带着女儿去军区医院给母亲办理转院手续,她联系了淮城那边的关系。
“云叔,抱歉,这么晚还打扰您,可我实在走投无路了……”
云祈年是人民医院的院长,也是迟绯晚父母的故交。
虽然迟氏制药企业,因为药物问题被查封,面临牢狱之灾,但云院长却坚信夫妻俩的人品。
“晚晚,你不要有所顾虑,云叔和你爸妈几十年的交情,不在乎外界那些风言风语,当务之急,是你妈妈的身体最重要。”
“谢谢云叔。”
迟绯晚挂断了电话,转院需要医院主治医生的签字和手续,现在凌晨三点,医护人员都下班了,迟绯晚只能等到明天早上。
她刚把女儿安顿下来,就接到了市交警大队打来的电话:“喂?请问是迟绯晚女士吗?您先生沈知凌,于今天凌晨两点二十一分酒驾,在华通路发生车祸,麻烦您来这边的派出所一趟。”
迟绯晚的心咯噔一顿,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
半小时后,她匆匆赶到华通路派出所。
天快亮了,走廊一地血,顺着血迹望去,她看见长椅上坐着一道破碎惨烈的背影,沈知凌微仰着头,那张英贵深邃的面容破了相,订制白衬衫血迹斑斑。
警员正在给他做笔录,可他神色阴沉冷漠,金尊玉贵的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迟绯晚交了罚金,又在警察的耳提面命下,签了保证书,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沈知凌还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
迟绯晚看着他,一边掏手机给老秦打电话,一边道,“去医院吧,你的伤口需要包扎一下。”
老秦一直在找沈知凌,接到迟绯晚的电话,不出十分钟就赶过来了。
他将沈知凌扶上车,准备开车时,发现迟绯晚没跟过来,“太太,您上车啊。”
透过茶墨色车窗,迟绯晚看向沈知凌,男人面容阴沉,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迟绯晚的心还是不争气地颤抖起来,眼眶发烫,酸涩又刺痛。
此刻的他,令她不由想起了五年前的沈知凌,那个深爱着她的沈知凌。
他在中东贫民窟为她挨打,在叙利亚战场为她挡子弹,在贝卡谷地陪她深入毒枭老巢,一次又一次,他为了保护她,豁出性命。
那样深刻炙热,出生入死换来的感情,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呢?
迟绯晚强迫自己把眼泪逼回去,却终于还是不忍心地上了车,“老秦,去军区医院吧。”
“我要回家。”
沈知凌冷冷打断她。
迟绯晚心口一滞,猛地生出股无名之火,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次强调,“我说了!去军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