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
“她倒是有心。”
沈渭琛一把扯下头顶的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缠在掌心。
褐色的血迹斑驳,攀着掌心的枷锁锁住一抹狠厉。
“我的小弟妹这么勤快,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
黎姝回到医院的时候,沈瑄还在睡。
趁着时间,她忙着给沈瑄熬中药。
新熬的药很烫,很苦。
黎姝总会加几颗小冰糖去去苦味,试过了再喂给沈瑄一点点喝下去。
于是,她和往常一样在药碗里放了一块冰糖后,正要舀上一勺试一试口感。
却听沈瑄突然开口,
“苦么?”
男人的声音很是喑哑,不如三年前那般温和从容。
只是那双温柔的目光一如往常。
沈瑄就这么淡淡地笑着,凝视着她。
坚定,又充满力量。
轻而易举地就将她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防线击溃。
黎姝摇着头,“不…”
可话还没说完,她便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知道傻笑。
眼眶滚烫,刺痛着脆弱的泪腺。
濒临崩溃之际,黎姝转过身,仰起头,摆着手。
“药…凉…我重新…”
手足无措之时,黎姝感到掌心一片凉意。
许是久病在床的缘故,沈瑄的手格外冰凉,没有丝毫生气,活像冬天枯槁的树枝,满是斑驳。
沈瑄握住了她的手,“不喂我么?”
“我…”
突如其来的接触,让黎姝感到十分不适应。
当年若不是柳如芸拿出了沈瑄压箱底的日记,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像沈瑄这样开朗大方的少年会暗恋自己那么久。
发黄的日记本上写满了他们的故事,他们在大学开学典礼上的初见,他藏住心思鼓励她去追沈渭琛时的无可奈何,他在得知她表白被拒时的欣喜…
满是少年的悸动与遗憾。
因此,在主动嫁给沈瑄时,黎姝所作出的这个选择不仅是因为感激,更是出于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之情。
可是不论是感激,还是怜惜,都不是爱。
她回应不了。
黎姝下意识地将手缩在怀里,动静太大,打翻了药盏。
“砰”的一声,白瓷做的药盏碎了一地。
药汤四溅,弄污了地面。
“对…对不起…”
黎姝站起身往后退,慌乱地朝屋外的方向看。
“我…我去找人收…”
“是我唐突了,忘记你还是个孩子。”
沈瑄笑容淡淡,伸手勾住黎姝的衣袖。
“小姝,别怪我,好吗?”
她怎么忍心怪他。
从始至终,错的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黎姝反手搭在沈瑄的手背上,让他心安。
“不会…我…我只是太高兴了。”
“那就好。”
沈瑄伸出另一只手搭在黎姝的手上,将她的手裹在掌心。
“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相信我,好吗?”
沈瑄的目光格外炽热,烧的黎姝的脸通红。
分不清是羞赧还是羞愧,黎姝点了点头,不敢看他。
低着头往后躲。
“好了,不逗你了,去吧。”
黎姝如蒙大赦,头也不敢回地往屋外跑去。
脚步匆匆,轻易就迷失了方向。
黎姝无意间闯入了一个拐角,正要回头,却被人猛地拽进了房间。
熟悉的松柏香扑面而来,气势汹汹。
“他的手,摸的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