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眩。
工作的事,以及家中时常发现的异样,让她心力交瘁。
宁韶尝试换过门锁,无济于事,不得已,她只能重新找出租屋,搬家、装摄像头。
可依然没用,不信鬼神的她都开始疑神疑鬼,以为有一只鬼缠上了她,那种如影随形、无处不在的窥视感像是浸了毒素的藤蔓紧紧将她裹住。
直到。
她沉睡之间,意识骤然醒来,如同鬼压床般,听到了细微动静从床底传来。
眼皮沉重掀不开,黑暗吞噬着她,听觉变得异常敏锐,她听到了一道抑制不住亢奋的喘息声,伴随着喉咙吞咽的低沉咕噜,好似炸雷一般,清晰无比。
“音音……”
宁韶几乎瞬间明白过来。
哪里有什么鬼怪,从始至终,都是一直纠缠着她不放的蔺堰。
原以为她彻底摆脱他了,没想到一切不过是她的臆想。
**
思绪回到现在。
宁韶听着与记忆里一般无二的喘息,唯一不同的是那喷洒在她脖颈前的气息,记忆里是岩浆般灼热的,而此刻,却截然相反,格外阴寒,仿佛要浸透过皮肤、钻入她的骨髓之中。
气息陌生又熟悉,沿着她脖子皮肤,渐渐游离至她的面颊……宁韶犹如陷入了噩梦,眼睛紧闭,眉心紧紧拧着,苍白的脸露出抵触与抗拒,眼珠颤动起来。
‘他明明已经死了!是梦才对,是梦!’
她在心里尖叫。
密密麻麻绝望如针刺入她的心脏,寒意遍布全身,与此同时的是,强烈、难以忽略的恐惧。
就在气息越来越近时,宁韶眼角淌下了一滴泪水,还未浸入发间,就被濡湿的触感轻轻舔掉,触感令她极为熟悉,近乎同时她便想到那是什么。
是舌头。
这个噩梦真实又令人窒息的漫长,宁韶在过度惊恐、与抵触之下,脑子逐渐变得麻木,她就像是沉入冰冷、漆黑的海水里,海水仿若死亡欲要将她吞噬。
她太累了,似乎从遇到蔺堰开始,她便每日为他的病态纠缠感到身心疲惫。
或许这不是梦,是真实,蔺堰死了也不会放过她。
她早该想到的。
……
宁韶意识慢慢模糊,阴寒的吐息落在她的耳旁,冻得她身体无意识地往被褥里蜷缩着,她怕冷,不喜欢冷,这和她小时候穷苦经历有关。
“嗬喀…音音…喀……”
“你…再也、逃不掉……喀……”
嗓音嘶哑到了极点,发出来的异响更像是僵硬的下颌强行张开,好似没有抹机油的齿轮,喀喀作响。
若细想,宁韶能猜出说这些话的应该是一具尸体,尸僵之后,才会有这种效果。
但此时的宁韶意识坠入深潭,什么都想不了。
意识最后消失前,她的嘴唇被轻轻掰开,温热的米粥流入她喉咙,高烧缺水的宁韶吞咽着,绞痛的胃慢慢平复——
*
宁韶昏睡了近十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