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吆,不得了了,这萧家真是富贵,这么大的珠子,说送就送,还有这料子,真是滑溜得很。”
荣老夫人已经被萧嫣儿送的礼物晃晕了眼,生怕那干了大半辈子活满是老茧的手将丝绸布料勾得起了丝,离得老远隔空在料子上来来回回地抚摸。
叶卿卿淡淡瞧了一眼那些东西,丝绸茶叶珠宝首饰这些她都不懂,不过看个热闹,只是看着荣老夫人,仿佛饿急眼的老鼠掉进了大米缸,一举一动都滑稽得可笑。
她突然想到,以前荣子山刚刚搬到庄子上来的时候,正是三九天,一年中最冷的时节,荣子山穿着一件补了又补的长衫,羞涩地站在她家门口,支支吾吾问叶卿卿能不能借他点米下锅。
她二话没说就拿了米,还抱着柴火去了荣家,荣老夫人蜷缩在炕上,她最后一条棉裤已经破得不能补,如今衣不遮体,连地都下不去。
那时候荣老夫人也如现在对萧嫣儿一般,夸她的东西好,开口就是她是个好姑娘,还说她是荣家的恩人,要一辈子记得她的好。
不过短短八年,这母子二人就将一切忘得干净,他们能这么轻易忘记叶卿卿的好,等到它日将萧嫣儿吃干抹净,怕是也要弃之如敝履。
荣老夫人继续念叨:“嫣儿虽说看着脾气不好,但是出手大方,人也好看得紧,最重要的是母家有权势,这真是一门极好的亲事,要是山哥儿她爹知道了,在地下也要笑醒的。”
荣老夫人记着昨日叶卿卿不给她饭吃的仇,自从叶卿卿进来就没正眼瞧过她,现在更是拿着萧嫣儿故意恶心她。
叶卿卿气定神闲地坐在八仙桌前,拿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扣着桌面。
附和道:“母亲说得极是,这些好东西我是见都没见过的,夫君真是寻了一门好亲事,既可以依仗未来岳丈,家里也可以得岳家的贴补,真是让人满意啊!”
荣老夫人开始还洋洋得意,但是叶卿卿这么说,让她觉得自己儿子倒像个吃软饭的。
辩解道:“什么贴补不贴补的,这是未来新媳妇儿孝敬我这个婆母的,我们山哥儿是新科状元郎,就是公主都尚得,首辅家的小姐有什么不得了的,要不是看嫣儿知书达理,秀外慧中,这亲事我们荣家还不同意呢!”
叶卿卿点头应是,“母亲说得对,原就是首辅家高攀了咱们家,只是那外人恐怕不这么认为,你看,那萧小姐的奶娘都敢对婆母颐指气使的,弄得夫君像求着萧家吃软饭似的。”
不提还好,今日她最不满意的就是那奶婆子,不过是个下贱伺候人的东西,还当自己是正经主子不成,赶在她面前摆谱,等她日后撕烂她的嘴。
“哼!等到日后嫣儿进了门,我就将那婆子卖了,不知道尊卑的东西。”
荣夫人说完还瞪了怜青一眼,拿出老夫人的威势坐在刚才萧嫣儿坐过的主位上,“如今家里也有了钱财,我看这些不安分的还是卖了好,过后再买新的就是。”
怜青端着茶水的手一抖,险些将热茶撒到叶卿卿身上。
“街坊邻居都看着,昨日已经出了许多笑话,今日又要卖,难免让外边的人觉得咱们荣家出尔反尔,没有定性,我已经罚过她,以后且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