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轻而易举就按住她,却让她呛了几口水。
后来她没力气了,头往后仰,纤细的喉管被拉长,流露出一种濒死一般的脆弱、痛苦的感觉。
她受不了了!韩清悦热泪微漾,秋秋你快出去,问神医该怎么办
利秋秋赶忙冲出去:许、许先生不大好!
秦弗和谢允伯父子腾地逼近到房门。
钟白仞道:只能熬,熬过去了就能活,没有别的办法。
可要是熬不过去呢
那满满一缸浴汤,草药调配,热烫得跟滚油一样,许澄宁经过前两次,几乎脱了一层皮,她如何忍受得住比刮骨还痛的深入骨髓的拔毒呢
秦弗心头颤动,猛地冲了进去,不管不顾冲进了帘子里。
世子殿下!
韩清悦吓坏了,表妹现在可不能叫男人看见。
秦弗却道:你出去,这儿我来。我陪她熬。
可……
出来吧。钟白仞在门口扬声道,我们进去也没用,就让殿下待里面吧。
钟白仞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腻腻歪歪多少年了,看下身子怎么了,早晚殿下也得被看。
看谢允伯和谢容钰贴着门窗望眼欲穿,他啧啧摇头。
女儿大了,给谁照顾,当爹当哥的都不能近身照顾了。
韩清悦听钟白仞也这么说,只能犹犹豫豫地出去,离开前还往许澄宁胸前盖了块巾子。
门扇合上,秦弗长袍一撩,伸腿也踏进了浴桶中。
甫一踏入,滚烫的浴汤里如有无数铁针刺进皮肉,刺进骨头,这一刻,像是身在百鬼地狱,百肢节内,悉下长钉,烊铜灌口,热铁浇身,剉斫镬汤,抽肠锉斩,种种刑罚都在身上用了个遍。
挫骨剥皮一样的疼。
亲身体会,方知许澄宁的痛苦所在。
任谁碰到浴汤,都忍不住要抽身而去。
他忍住了,坐定在浴桶中,将许澄宁捞起靠在自己怀里。
许澄宁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衣物,浸湿浸透,贴在她的身体上。
秦弗无心惦念,脑中无一丝旖旎遐思,他只知道怀里的女孩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得陪她熬过去。
他抚着她沾湿的鬓发,轻轻吻她面颊。
你不是说喜欢韩家那样的山水别院吗我建了几个,是你喜欢的样子,我还安排了仆婢,将来我们一起去小住,让你这小懒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你喜欢去不同的地方游玩,看看风土人情,那我把天下打下来,西陵、西戎、北厥,以后你想去哪儿玩我们就去哪儿玩。
你说过会陪我走完这一路,我当真了,你不可食言。食言者,要青灯古佛十辈子,十辈子吃不了肉。
他絮絮地低声说着,捧着她的脸吻在唇上。
良久,袖子微微扯动,好像挂了重物。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柔弱无力的手挂住了他的袖子,轻晃摇曳,像在求救一样。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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