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对陈东方道,“你让一下好吗?”
陈东方不由得让开身子,那女子对着手机喊道,“哈大海,我在厕所门口。”
厕所门开了,一个长头发戴蛤蟆镜的男子站在门前,他上穿白色T恤,胸前印着大大的“香江回归97”字样。他看着红衣女子道,“小兰,快进来,外面挤死了。这是我高中同学徐美凤。”
陈东方跟着小兰往里挤,哈大海使劲往外推他。陈东方叫道,“里面是我嫂子!”
哈大海喝斥道,“什么嫂子,出去!”
厕所里传来徐美凤的声音,“东方,你怎么来了?”
陈东方努力挤进去,看到徐美凤站在车窗前,他满肚子的疑问都咽了下去,只说了一句,“爹担心你,让我来照顾你。”
蛤大海笑道,“毛都没长齐全,还照顾别人。”
看着哈大海那一撮乌黑的小胡子,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上唇,陈东方本想反驳他,但又想到刚才他们的谈话,又闭上了嘴。
小小的厕所挤了4个人,实在是拥挤不堪。列车又过了几站,陈东方想出去,不料厕所门被外面人堵着,竟然打不开了。
哈大海翻着白眼道,“就在这里面呆着吧,别出去了。”
陈东方红着脸,嗫嚅着说,“我要出去上厕所。”
小兰扑哧一声笑了,“这就是厕所,你在这里方便吧!”
陈东方的脸已经红到脖子根,“男女有别……”
小兰道,“我们转过身就行了。”
徐美凤也笑了,“我们两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好像谁没见过似的......”
徐美凤和小兰转过身,陈东方心想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他挪到便位上,解开腰带,痛快淋漓地排完。
小兰站在窗前,哈大海靠门,陈东方站在便池上面倚着车厢,徐美凤站在最中间,四人就这样挤在厕所里。
在哐哐的声音中,陈东方竟然站着睡着了。在睡梦里,哥哥对陈东方说,“东方,嫂子以后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让她幸福。”陈东方对哥哥说,“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
此时列车广播报站,羊城火车站到了。
陈东方惊醒了,他习惯性摸了摸裆部,缝在内裤里的钱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陈东方把手伸进衬衣里面的口袋找车票,发现口袋里还有一张纸,展开才发现,是他的“刑满释放证明书,”赶紧塞了回去。
陈东方背着帆布包,拎着徐美凤的行李,下了车。
他决定跟着徐美凤,查出她的秘密,还有哥哥的死因。
这个时代的羊城火车站广场,号称“最危险的火车站。”广场上万头攒动,有人抱住旅客的大腿伸手乞钱,有人用刀片割开旅客的口袋,夹出一张钞票;还有人从女人脖子上挣下金项链,撒腿跑远,消失在人群里。
陈东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候车室,四层主楼的楼顶,巍然耸立着三个金黄的大字“羊城站”。左右副楼上面,有“统一祖国、振兴中华”八个红色大字。
8月的羊城,天空像下着火,这一年香江回归祖国,到处都在播放罗大佑的《东方之珠》:
小河弯弯向东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
徐美凤要去买车票,陈东方坐在行李上东张西望,忽然看到哈大海和小兰走了过来。
小兰走到了一辆摩的面前,摩的司机正在和一个人说话。当小兰经过的时候,那个人一把拽过小兰的挎包,坐上摩托车,摩的司机扭大油门,就往陈东方这个方向驶来。
这就是飞车党,他们骑着摩托车,两人一组,专以抢劫为生。
哈大海和小兰还在发呆,陈东方眼看摩托车到了跟前,他下盘扎稳,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了后座劫匪手中的女包,劫匪没有防备,一下子跌落下来。
眼看好不容易抢来的包被人夺了去,摩托车扭了个头又回来了,地上的劫匪也爬起来,冲向陈东方。
陈东方侧身一让,劫匪扑了个空,陈东方趁机飞起一脚,把他踢了个狗吃屎。
陈东方一个箭步蹿到劫匪跟前,一脚跺在劫匪右手上。只听咯吱一声,劫匪啊地大叫,指头已断。
骑摩托车的劫匪眼看不好,赶紧招呼同伴上车,劫匪忍痛爬上骂道,“你等着,我叫刀条哥来,废掉你两只手......”
劫匪轰了一下油门,飞快跑远了。
陈东方走到小兰面前,把包递给她。
小兰用手捂着脸,说了声谢谢。
哈大海又凑了上来,“小兰,咱们快走吧......”
他又转头对陈东方道,“这帮人是飞车党,刀条哥是他们的头,他说要废你两只手,肯定就是两只手,快跑吧!”
哈大海拉着小兰快步走远,徐美凤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吓死我了,东方,这里太危险了,咱们赶快过去坐车吧……对了,东方,你有边防证吗?”
陈东方莫名其妙地问道,“嫂子,什么是边防证?”
徐美凤掏出一个绿色小本来,上面印着“边境管理区通行证”的字样,“这就是边防证,没有这个,根本进不了特区。来之前你没办吗?”
“我压根不知道边防证的事啊……”
这时又有两辆摩托车驶过来,不停地轰鸣着,远远地围着陈东方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