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觅也很清楚,她给不了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和完整的父爱,她在她没出生时就剥夺了她一部分属于正常人的生活,她不知道这对孩子来说是否过于残忍。
她不敢轻易去下这个决定。
漫长的飞行给不了她决断的魄力。
这萧瑟寂寥的黄昏依然给不了。
手里捏着的检查报告一寸寸收紧,时觅长吐了口气,站起身,回头时视线触及一道高大的背影,怔了怔。
背影主人刚好回头,是已换过衣服的严曜。
严曜明显看到时觅眼中从失神到失落的情绪演变。
他看向她:“认错人了?”
时觅不好意思笑笑:“刚那一下还以为看到了熟人,可能好看的人总是相似的吧。”
严曜和傅凛鹤留着差不多的发型,两人身高也差不多,刚那一下,她确实差点误以为看到了傅凛鹤,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气质过于相似给了她错觉还是她晃神太厉害了,那一瞬,她真的以为看到了傅凛鹤。
严曜也笑笑,没有接话,视线在她拿着的检查报告停了停,又看向她脸:“还不回去吗?”
并没有追问。
时觅也没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正准备回去。”
“一起吧。”严曜说,话完已转身。
时觅朝他背影看了眼,手不自觉地往还平坦的小腹抚了抚,这种感觉很复杂,原以为已经断干净了,如今又要因为孩子有更深的羁绊,这也是她举棋不定的原因之一。
一方面是真的想桥归桥路归路了,没有羁绊,时间长了,自然也就真放下了。
但有了羁绊,就意味着未来里可能的牵扯不清。
时觅不想留下这样的隐患。
但不留下,又意味着放弃孩子。
想到要放弃,时觅便觉得心脏抽搐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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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珊珊给她打电话,明显感觉到时觅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