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塞给要跟进来的太监,红着眼道,“公公,公主想在里面安静会儿。”
那太监也算识趣,心里寻思着最近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萧家事件,一时也生出了几分同情心。
比起宫里其他的公主皇子都有母亲,这嫡出的公主反而命苦。
太监接了银子,笑眯眯出声,“奴才去别处转转。”
看着太监渐渐走远,青雉赶紧快步进来,冲着楚荇点了点头。
楚荇抬脸,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难过模样,她三步并做两步,到了一尊蒙了灰的佛像面前。
两人合力将佛像搬开。
楚荇伸手从后面摸索,掏了个小小的盒子出来,不动声色地塞进袖子。
她想了想,又回屋拿了桌子上缝了一半的袜子,故意拽在手里。
“去摘些合欢花。”楚荇吩咐出声。
扶着自家公主上了宫外的马车后,青雉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裤腿挽起,见膝盖上的青紫一片,立刻就又红了眼。
青雉从马车里翻出极少用到的药膏,轻柔地涂抹上去。
楚荇闭了眼,“你自己也别忘了涂。”
那养心殿门前的地上铺的都是雕刻着花纹的青石砖,跪起来十分折磨人。
她此时的膝盖都是钻心的刺痛……同她一起跪着的青雉又能好哪去?
听了这话,青雉的眼泪哗的就落下来了。
公主对自己身边的人极好,那驸马怎么能昧下心,将公主的好置之不顾?!
当真是良心喂了狗。
“好了。”楚荇看她又哭,直接转移话题,“咱们等会儿去万福楼点一桌子好菜,今日跟本宫受了罪,也得好好补补。”
青雉擦了眼摇头。
她破涕为笑,“奴婢又不是青芍那般贪吃的,掉两滴泪也只是心疼公主如今的处境罢了。”
“哪有什么处境不处境的。”楚荇摇摇头,“人活几十年,怎能不经历点事,这些算的了什么?”
青雉点了点头,“公主说的是。”
她抻着手给楚荇揉着膝盖四周,想了想还是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
“公主,您这样去跟皇上哭一场,他会垂怜萧家吗?”
“会的。”楚荇嘴角讽刺,“当年他因为母后性子倔强,跟母后吵了多少次架,不就是想逼着母后跟他低头吗?”
宫里的娴贵妃为何得宠,生儿育女是一回事,更重要的,还不是因为在他面前跟一朵小莲花似的。
可他怎么就忘了?
当年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能坐上这个位子,是萧家,是母后举全力相助,如今倒是知道忌惮了。
若萧家真有不臣之心也就罢了。
可眼下,只是她那个好父皇的无端猜疑,就想要了萧家上下百年忠臣的性命!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万福楼的门口。
眼尖的小二立刻搬来了脚凳。
没等楚荇脚落地,万福楼的掌柜也匆匆跟了出来,恭敬地扶上了楚荇的胳膊。
“玉荇公主,还是三楼雅间?”董掌柜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