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不了,可这一刻,太后还是动容了,她为荀家遮风挡雨那么久,早就忘了被人护在身后是什么滋味,可临死之前,这个一直被她看作棋子和孽种的人,竟然让她感受到了。
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当初对这个人那般恶毒。
殷稷对她的心思却毫不在意,他看着越走越近的靖安侯,弯腰捡起了地上染血的刀:“你既然过来了,想必也不会再给我们时间。”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刀,眼神霍得冷厉,“那就来吧。”
靖安侯眉头一拧:“你还要反抗?”
殷稷被这句话说得想笑,他再次看过去:“你总不能指望朕当真束手待毙吧?那也太丢人了。”
靖安侯沉默下去,说的也是,不管那封遗诏再怎么真实,都不能否认殷稷是个合格帝王的事实,他有资格选择自己的死法。
左校尉上前一步,带着仅剩的禁军涌上来,哪怕殷稷说了可降,他们却仍旧没有放下武器,这一刻甚至还想挡在他面前。
这已然无关忠诚,而是若不继续下去,他们没办法面对自己曾经那不要命的拼杀,更没办法面对的,是那些再也回不来的弟兄,所以哪怕明知是死路,也要走到底。
然而殷稷抬起了手:“谁都别过来。”
他看着靖安侯:“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生即生,他死即死,剩下的路他自己走。
靖安侯看他两眼,他时间不多,可面对殷稷那样决绝的眼睛,却说不出拒绝的话,甚至不等他开口,守城军和京北营的兵士都已经自发退了出去,这一战,由不得他不应。
既然如此......
他慢慢抓紧了刀柄,此战他将会倾尽全力,送这位大周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上路。
“臣,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