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对萧家下手,那这些人就会觉得他愚蠢至极,竟然自断臂膀。
他们没了后顾之忧,这场合作自然会顺利很多。
只是法子是好法子,遗留的后患也会很大,稍不留神就会落得和先皇一样的下场,彻底被世家挟制。
但殷稷没有提这些,他相信以谢蕴的政治眼光,什么都不用说就能看明白这一点,可他没想到,谢蕴收回目光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安静得有些过分。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之前告诉过谢蕴他愿意听她说话,可好像之前说了太多次她没资格管他这类伤人的话语,所以现在她本能地不敢开口。
“阿蕴,你觉得这法子如何?可妥帖?”
谢蕴抬眼看过来,盯着他看了片刻还是垂下了眼睛:“皇上做的决定自然妥帖。”
殷稷心里失望,可是自作孽,能怪谁?
他陪着笑凑过去:“说说你的想法吧,我想听听。”
谢蕴抿了下嘴唇:“没什么好说的......”
“说吧说吧,我真的很想听。”
他腻歪着不肯闪开,谢蕴似是无奈,这才开口:“据奴婢所知,窦蔺对继室安郡主百依百顺;荀氏子孙不成器,若无主心骨必乱;王家......”
“王家的地位有一半归功于徐功,若是能将他收为己用,王家不足为虑。”
殷稷轻声接了话茬,谢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原来皇上什么都知道,看来是奴婢多嘴了。”
殷稷顿时懊恼起来,他刚才接什么茬。
可懊恼完他又满心都是骄傲,谢蕴竟这么早就在钻研四大世家,还如此敏锐地找到了他们的弱点,若是梦里的那个自己能早些醒悟,早些与她商议,根本不会到后面那么惨烈的地步。
“阿蕴。”
他弯腰将人抱起来,低头狠狠嘬了她一口,“你可真厉害。”
谢蕴脸色涨红,手忙脚乱地抵住了他的脸:“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有什么?”
殷稷忍不住笑了,虽然梦里他和阿蕴也有过几年很幸福的日子,可没经历过那么多沧桑的谢蕴,显然要比那时候害羞得多,别有一番风味。
他把人在怀里颠了颠,大踏步回了乾元宫。
当天夜里他就秘密召见了王窦荀三家,可说是秘密,他却并没有刻意遮掩风声,三对一总得给萧家一点垂死挣扎的机会吧?
他要的可是四败俱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