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可守的位置。”
谢德音抬手触摸着那张舆图,画的很是精致,脸山势的起伏都用红泥做了出来。
每一个关卡之间遥相呼应,又能诱敌深入,谢德音不由得赞叹。
“王爷打仗时,必然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是否是由衷而发,周戈渊还是分辨的清楚。
很明显,谢德音这话出自真心。
比她之前说过无数句恭维的话,都让他舒坦多了。
“自然。”他垂首,见她盯着这舆图眼神晶亮,一时间胸中涌现万丈豪情般,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描摹着比前朝更辽阔的疆域边防线,声音里满是男人的豪迈不群,“不然,哪有这万里江山。”
谢德音此刻能明白为何皇权之路总是千万白骨堆积,却又有无数人前仆后继了。
这疆域,代表的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谢德音收起了眼底的野心,微微侧仰着头,双眸晶亮的望着他,问道:
“王爷,我的家乡在何处?”
周戈渊被她这样的目光取悦了,似有了无限的耐心,带着她走到另一张舆图前,找到一处,点了点。
“此处便是。”
谢德音看着那里,虽然这一世她只是出嫁了四个多月,但那里是她很多年未曾回去过的故乡。
她手指一寸寸的抚摸着,不知道父母如今如何了,上次见大哥时间短促,没来得及问家里的情况,如今他们可好?
出嫁时,大嫂已经怀孕了四个多月,此时怕已经要临盆了。
大嫂已经三个儿子,一直盼着有个女儿,还说,若是女儿长得像姑姑便好了。
前世大嫂也如愿了,只是那时她困在谢家,始终没再回去过,不知道与她血脉相连的小侄女,是否长得像她。
还有后来,陆元昌抄家的时候,可曾看着稚子年幼,饶过他们?
周戈渊见她不再说话,只一点点的抚摸这属于她家乡的地方。
“想家了?”周戈渊不自觉间,声音柔和了三分。
他的话刚说完,他抬手想去握住她舆图上的手,刚抬起,手背上被滴落温热之感。
周戈渊微怔。
他抬手扶着她肩膀,稍稍用力,将她转过来。
谢德音站在他面前本就娇小,此时低着头轻抵在他胸前,无论如何也不肯抬头。
“你哭了?”周戈渊伸手将她的脸捧起,见她眼眸微红,泪痕斑斑,颇有一种凄美的破碎之感。
“为何?想家?”连他自己都未曾留意到此时的音色轻柔似水。
谢德音眼眸瞥向别处不肯看他,嗓音有些哽咽道:“没有。”
“那是为何?”周戈渊指腹抹去她眼角落的泪。
“不为何。”谢德音任性着不可肯说。
“陆家人欺负你了?”他皱眉,双眸黑沉。
周戈渊提起陆家的时候,谢德音有些哽咽,抬手想要将他的手推开,奈何没有他的力气大,只能被迫仰头看着他。
谢德音抬眸终是迎上了他的目光,声音依旧哽咽,唇瓣刚动,泪先涌了出来。
“我大嫂即将临盆,她曾说想要个女儿,盼着女儿长得似我这般。那时我听后极为欢喜,如今却满心苦涩,若是生的我这般容貌,便是谢家万贯家财,那些皇权贵胄手握大权的男人看上了她,谢家又如何能护得住她?还不是成为权贵手中的玩物。”
周戈渊的目光点点的暗沉了下来,泓邃的眸子里深浓,似云封雾绕的深渊般不可测。
“你在责怪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