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哭。
天亮了。
文荣昌坐在囚车前往刑台。
囚车外,人人喊打。
他坐在囚车里,笑看众生,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辆很醒目的马车,那是萧家的马车。
文荣昌看向马车里的男女。
萧桑晚依偎在贾玺安的怀里。
轻风一吹,珠帘散落,阻绝了文荣昌的视线。
文荣昌心头一颤,猛地扑向,却重重撞在了囚车内,额头的疼痛感也让文荣昌清醒了过来。
他跟萧桑晚终究不是一路人。
囚车从萧氏马车旁离开。
人群也跟随囚车移动,马车的道渐渐疏通,很快奔向另一个方向,文荣昌一直望着萧氏的马车,直到马车开出很远很远,远到他看不见的尽头。
恰好,小巷口也开出了一辆很小的马车,那辆马车停顿了一会,目光文荣昌上断头台。
在侩子手手起刀落时,马车先离开了此地。
“咔嚓”一声,文荣昌人头落地,血溅刑台。
与此同时,武定侯府内也传出林杏儿失踪的消息。
林杏儿给武定侯府留了一封信,信上写道:【舅母,见信时,杏姐儿已离开燕京,你不必再来寻我,清风已飘远,我随清风去,世人若问起蓉蓉,舅母便告诉世人,她叫明月随舅母姓,待她长大成人问起她父母亲时,舅母便告诉明月,她父亲是上战杀敌的英雄,母亲随父而去,我的嫁妆留给她,盼她将来得遇良人,恩爱到白头,此世间再无林杏儿。】
武定侯夫人看到信时,痛哭道:“傻孩子,什么大事过不去的,一辈子都在侯府娇养着长大,身无分文的离开,你出去了要怎么过活,孩子还那么小你就舍弃得了她,你这小没良心的孩子。”
她对着信,骂骂咧咧,最后哭晕在榻上,晕倒前还说道:“我没有把杏姐儿教好,没教你如何识清枕边人,你终是太单纯了,我误了你一生呐。”
林杏儿带着万贯家财来,两手空空的走。
侯府出动所有力量,都未能找到林杏儿。
武定侯夫人以为她出去找了个江或树头自尽,侯府也没放过燕京四周任何一条河一个山头。
但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仿佛真如她信上提到的,此世间再无林杏儿。
经年后,萧桑晚与贾玺安前往辰国时,在辰国与燕国交界的福法庵庙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法号为:清风。
萧桑晚愣住了,她想上去跟尼姑打招呼,却被贾玺安拉住。
她回头看了看贾玺安,道:“那不是文林氏吗?”
贾玺安望着跟随一群尼姑穿过走廊的林杏儿,摇了摇头道:“夫人,世间再无文林氏,也没有文蓉蓉,武定侯府把孩子过继到秦家,是文林氏回馈给孩子最好的路,不去过问,不去打扰她,才是她现在最舒心的方式吧,下次见到她,把她当成寻常出家人,莫再重提往事。”
萧桑晚再次看向林杏儿的方向,喉咙哽咽住了。
贾玺安说的对,她不该再去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