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很想知道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看周豫的样子，他并不知情。
那其他人呢？她能信任谁？
如果她父母的死真的是周家害的，她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奶奶和周豫？
突如其来的压力和纷乱的思绪让林斯理的大脑不堪负荷。
“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挺有趣的一个人，没爸那么严肃，我的游泳就是他教的。”
周豫幼时跟这个二叔的感情其实很不错，比起严厉肃穆的周启禛，他跟二叔更合得来。
跟家里关系僵硬、荒唐度日的那几年，无人理解他的内心，他有时会想，同样排行老二的二叔兴许才能和他惺惺相惜。
林斯理手指揪着他的扣子：“你跟他很亲近？”
“再亲近也二十年没见了，见面都未必能认出来。”周豫鸦黑的睫毛懒懒垂下，别有深意地静默几秒，“你想脱我衣服，至少先把窗帘拉上。”
林斯理顺着他目光，这才看到他的扣子已经快被她揪掉了。
“……”她放开那颗被蹂躏得明显和其他同伴不太一样的扣子，手心熨斗似的抚了两下，试图让它归位。
周豫把她手捉住，握在掌心里，低下头来，温柔地含住她唇瓣。
没有太多情色的欲望，只是耳鬓厮磨的缱绻，亲了会，他问她：“年假请好了吗？”
“请好了。”林斯理回答，“月底，可以休十二天。”
“我带你去冰岛好不好？”周豫说，“以前答应过你的。”
遗憾总要弥补上，才觉得圆满。
林斯理想着那个临近北极圈的岛屿，冰与火之国，同时拥有极地冰川和熔岩火山，还有浪漫的极光。
“你还答应过教我滑雪。结果你教江楠去了。”
周豫眼睛微眯：“我什么时候教她了？”
林斯理瞥他一眼，说那天江楠的朋友圈。
周豫啧了声：“我没教她。那天你不在，觉得没劲，没玩一会就走了。”
“我知道，我就是故意找你麻烦。”林斯理理直气壮地，“谁让上次蜜月你放我鸽子。”
“我的锅。”周豫滑跪认错，“这次我保证不放鸽子。”
杨康进来送文件时，办公室的窗帘被降下来大半，炽盛的光线阻隔在外。
林斯理赤着两只白皙的脚，乖顺窝在周豫怀中，睡得正沉。
周豫抱着她，任劳任怨地为她当一张人肉靠垫。
办公室内半明半寐，外面如何兵荒马乱，都不及此刻他怀里的人来得重要。
秘书都不敢进来打扰，只能杨康只身赴前线。
周豫掀起眸，眼神示意他滚。
杨康硬着头皮用最低的声音解释：“这份财务单需要您马上签字，财务那边等着打款。”
周豫姿势都没变一下，一手抱着人，一手朝他伸过来。
杨康配合默契地摘下笔帽把笔放到他手中，双手拿稳文件夹。
周豫执笔，刷刷几笔签署完名字，杨康拿回笔和文件，蹑手蹑脚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