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瘦竹的身子僵了僵,披肩的白发被窗外的风吹得乱了他的眉眼。
他回避着宁如鸢那炽热如矩的目光,语声不似男子的低沉,而是格外柔软细腻:
“长安有今日,全凭当年还是娘娘的您一手提点。
不止于此,宁家还在背后帮扶了长安不少。
若不是您,若不是宁家,长安如今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太监,在宫中混吃等死。
这些恩情,长安自是记得,会记得一辈子。”
宁如鸢摇了摇头,摆手道:“你这些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你要送东西就送,干嘛鬼鬼祟祟的?”
一束夏日泛白的光落在万长安苍白的面颊上,他低眉笑着:
“用您家人的名义,便不会让您被人非议,用皇后娘娘的名义,便是让旁人觉得您受皇后看重,在北境好办事。
至于我,这些东西您用着开心便是最好的,长安就心安了。”
宁如鸢转眸认真看着他:“是吗,真是这样?”
万长安又站起身子,毕恭毕敬的提起茶壶为她续茶,轻声回应道:“是的。”
宁珊月跟她说起这些的时候,还一股脑的说万长安对她有别的心思。
宁如鸢嘲笑她,十五岁的小姑娘,哪里懂这些?
她不信,她不信万长安对她会有这些心思,从前朝夕相处她都没察觉过。
平时的万长安在她面前顺从得跟一只小黑狗似的,躲躲闪闪,从不敢正眼直视她一眼的。
只觉跟从前在后宫伺候她的时候的感觉,一般无二。正当她思忖时,万长安走去书架边又取了一瓶药,塞了一个药丸子在嘴里。
这是固定的吃药时间,他不能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