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半张纸,生怕烈九卿看不见似得。
烈九卿摩挲着,仿佛隔着茫茫山海碰见了温容的指尖,“霸道。”
强悍的罡风席卷整个幽州,风沙遮盖天日,温容静静站在尸骸之间,带着铁手套的指尖,血滴滴落下,他恍若不知遥望远方。
黑铁面具挡住了他的表情,隐藏之下的双眼深邃到可怕,他静静站着,有那么一瞬间,孤寂到天下皆亡一般。
镰仓携带一身未消的杀意走来,给温容换上了干净的厚重披风,“爷,信已送去了,夫人自会好生照顾自己,您莫要担心。”
“恩。”温容周身冰冰冷冷,慢条斯理的擦着手,“尽快把所有异军处理干净,该去幽州城府了。”
“是。”
温容这两日鲜少会问烈九卿,但他却明显已经适应不了没有她的日子。
他行走在顽固异军的杀戮中,总会在血腥里久久失神。
镰仓懂他此时的煎熬和无从选择,顾公一生行医,教导的是仁爱天下,烈九卿完全继承了他的意志。
可是温容从来都是以杀止杀。
温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路,所以他只会沉默的看着手上沾染的血,从不回头看漫山遍野的尸骸。
从前是因为这条不归路只有他自己,如今是知道烈九卿紧紧跟在他身后,他如果走慢一点,都可能脏了她的世界。
他舍不得。
舍不得她眼里有尘埃。
镰仓快步跟上,看见相思与温容长发随风轻动。
他分明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可却也从未离身过。
一切都是烈九卿,从来都是烈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