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南一怔。
可能是刚醒的缘故,也可能是失明的缘故,他的五感都变得迟钝了。
否则他怎么可能闻不出来田莹身上的香味,和林宜的天差地别呢?
他颓然的松开手。
“我扶你起来。”田莹道。仦說Ф忟網
陆砚南不言不语的把手抽回来,淡淡的说:“不用了,你走吧。”
他从地上站起身,摸索着往前。
失明之后,他连方向都无法辨认。才往前迈了两步,就听田莹发出惊呼:“小心……”
膝盖重重的撞在茶几的边角,陆砚南一时不稳,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砚南!”田莹走了过来,“你要去哪?我扶着你去……”
“不用!”陆砚南甩开她,咬着牙站起来,也不顾疼的仿佛要碎掉的膝盖,继续往前摸索。
田莹以为他是要出去,可是他的方向完全错了。
忍不住开口提醒:“砚南,你走错了,门在那边……”
陆砚南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往前摸索。
从床边到落地窗,十几步的距离,他磕磕绊绊走了好几分钟。
直到手指碰到了窗户,他的脸上才露出欣喜,拉开门走了出去。
尽管多次被阳台上的杂物绊倒,但他始终未曾停下,径直走到了栏杆边上。
“砚南!”田莹冲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腰身,“砚南,你别想不开!林宜的死是意外,你还有奶奶要照顾,林宜在天上也不愿意看见你这样!”
“……”陆砚南没有动,整个人像石雕一般,静静的站着。
田莹抱着他哭了一会,才发现过来。
陆砚南仰头望着天空,身体如石头一般绷紧。
田莹也朝天上看了一眼,“砚南,你在看什么?”
陆砚南忽然发出一声轻笑,似乎是在跟自己说,又似乎是在跟她说,“你听见了吗?”
田莹屏息凝神听了一会,却什么也没听见,她不由得问:“听见什么?”
“孩子哭了。”
田莹一愣,竟然被他这短短的四个字,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紧紧的抓着陆砚南的手,环顾四周。
别墅周围绿林环绕,就算是大白天,也很安静。
根本没有孩子的哭声!
“砚南,你糊涂了……”田莹想把他拽回到屋子里去,可是陆砚南定定的站着,任她怎么拽,始终纹丝不动。
田莹没办法,只好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陆砚南在阳台站了两个小时,始终保持着仰头望天的姿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微风吹来,田莹只觉得浑身冰凉。
两个小时候,陆砚南冻晕了过去。
医生进房后,田莹心中不安扩散。
她悄悄的去了洗手间,拨通了一个电话。
待那头接通,田莹立即问:“孩子有没有死?”
那头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好像……没死……”
田莹皱眉,“她呢?”
“不清楚……”
田莹眯了眯眸子,“看来我被耍了!”
——
盛家。
林静刚进入房间,便嗅到了空气中一丝熟悉的气味。
门口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手里夺过门把手,直接将门锁上,又将她卷进怀中。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