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早上,李世则缓缓将木筏拉着推入到水中,又检查一下自己带的食物。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拄着双拐,看着胸前的包裹,小心的用手拨开,里面是被破布和树叶包裹的野果。因为衣服实在太破,无法包裹,所以他放了几片大片树叶在里面,以确保野果不会在中途漏掉。
确定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李世则拄着双拐,自己颇为费劲的坐上了木筏,又用双拐推着木筏离开河岸。一瞬间他的衣服便湿透了,即便已是春末,宁州的温度却还是很低,有些冰寒的河水让他头脑清醒无比。
他不知道这条河流会飘去哪里,甚至如果有瀑布,他这样一个身体已然残破之人,可能是必死无疑。
他也想活着,可这几百个日日夜夜,看着自己没有双拐就只能在地上爬行,像一只恶臭的脏虫。
看着肩上的箭伤和后背的刀伤因为天气炎热一次次感染,只能用烙烫之法消毒,之后再割去坏死的肌肉,反反复复。
看着时间缓缓流逝,却不知道徐府得知他死讯后,会不会对宜宁痛下杀手,也无法确定宜宁在侯府过得好不好。
想到这些,他便无法再等下去,即使知道要冒很大的风险,即使知道可能必死无疑,即使知道自己身体已然损坏,活着也是寿数不长,他也想活着出去,至少把宜宁安顿好。
父亲,母亲,祖母就算没有他也可以安享晚年,他们知道他现在这副模样,也接受他自己放弃自己的生命迎接死亡。
李家的儿郎都不是能接受自己这样活着的人,他们有他们的骄傲。
只是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绊,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这种地位无法取代。这辈子,他的心里无法再住进第二个人。
李世则希望宜宁一世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