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拢着裙子坐下,伸手按在了老夫人的手腕上,仔细检查着老夫人的身体。
正厅里,姬宗佑迟迟没有等到祖母把话说完,不禁扯着嗓子催促着,“祖母,孙儿是真的难受啊,三妹妹又虎视眈眈的盯着孙儿,孙儿只是想多活几年给祖母尽孝,祖母您就心疼心疼孙儿吧……”
如此假惺惺装可怜的姿态,就是连站在门口的许嬷嬷都是听得嗤之以鼻。
可偏偏老夫人就是受用啊。
听着自己宝贝的孙子喊疼喊冤,她整颗心都颤抖得厉害着。
那可是她一点点疼着护着长大的孙子啊。
姬梓昭则如同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平静地开口道,“寸口脉浮而紧,为寒为虚,虽风症还未完全消退,但只要继续加以调养,慢慢祖母就是可以恢复走和坐,说话也会越来越流畅的。”
老夫人听着这话,手腕就是控制不住地轻轻一颤。
就算她厌恶总是跟她唱反调的姬梓昭,但她却不可否认姬梓昭的医术。
得知自己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老夫人如何不激动。
只是一想到睁开眼睛就是要面对姬梓昭,老夫人还是不愿的。
她知道姬梓昭将姬宗佑困在主院,就是为了让姬宗佑在她的面前失态。
老夫人对姬宗佑的举动伤心是不假,但她同样无法原谅多事的姬梓昭。
哪个贵胄子弟没有些脾气了,姬梓昭身为长姐,本是应该用仁慈之心包庇着的,可是看看姬梓昭都是做了什么好事?
“祖母或许在想,我身为大姐姐,应该对府内的弟弟妹妹多加纵容的。”姬梓昭的声音,忽然缓缓响起。
被说中心事的老夫人,眼皮跟着一跳。
姬梓昭则是顿了顿又道,“既身为长,肩上的担子便不可推卸,正是如此二妹妹才会荣光从军,三妹妹得以平安回到姬家,四妹妹这些年也可自己丰衣足食。”
门外的许嬷嬷听着这话,鼻子都是跟着酸了。
大姑娘虽从来没有强制插手过什么,但总是能够在府里每个姑娘最是需要的时候,为她们披荆斩棘,保驾护航着。
这样的大姑娘,别说是不愧对府中姊妹,就是连姬家都是欠着她的。
说白了,姬家若是没有大姑娘撑着,怕早就是散了。
屋子里,老夫人可没有许嬷嬷那么感慨。
姬梓昭做的这些确实不易,但她既是拿了姬家掌印就活该如此。
谁家的长子长女又容易了?
姬梓昭看着祖母那理所应当的坦然,也不予争辩,只是接着又道,“我护着姊妹,是因为她们知冷暖,懂温热,但畜生之辈又何以得我偏袒!庇护!”
她的孙子乃是姬家唯一的男丁,怎么会是畜生?
老夫人再是控制不住怒火地睁开眼睛,冷冷地瞪着姬梓昭。
姬梓昭不在意的继续说着,“祖母可知道为何姬家人都开始远离祖母,甚至如今连个请安的人都没有?”
老夫人当然知道是因为姬宗佑,可那又如何,“我,我的孙子,你,你们都,都不疼……还,还不是因为嫉妒他,他身上有,有你们没,没有的疼爱……不,不过不要紧,我,我自己的孙子,自,自己疼着就是……”
口齿不清的言辞之中,满是对姬宗佑的偏袒和溺爱。
姬梓昭没有半分嫉妒,只是心平气和的反问着,“祖母疼孙子天经地义,可一直被祖母捧在手心里的孙子,就真的疼祖母吗?”
老夫人本能的想要开口确定,但想着这些时日姬宗佑在主院的种种,她那份理直气壮的肯定就是心虚的徘徊在了嗓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