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颓然笑了下:“难道不是吗?我算你兄弟吗?我他妈就是你一条狗而已,薄寒时你和陆之律从没正眼瞧过我,你弄死我亲妹妹都不带跟我打声招呼的,陆之律还因为这事揍我。是,我没管好我妹妹,我的错,全他妈是我的错。失去亲妹妹的是我,她纵使有错,可你们为什么那么残忍?”
他声音很低,也很轻,可一字一句却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
薄寒时默了几秒,沉声说:“如果是江晚的事,的确是我过了,你想怎么报复我都行。不过别去欺负乔予,她不欠你。”
江屿川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嘴上狠硬:“现在乔予是我太太,你只是个前夫,没资格教我怎么对她。”
薄寒时捏着指骨,气的太阳穴直跳,差点要揍他,最终只恶狠狠回击了一句:“活该没人爱。你就是把乔予绑在身边一百年,你这副样子,她也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江屿川哼笑:“我就是对她再好,她也不会看我一眼,这是她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薄寒时仰头闷下一杯酒,听到这句气消了点。
这句说的倒是没错。
乔予不爱江屿川,不是江屿川的问题。
薄寒时摸出一张名片,从桌上推给他,冷静下来说:“我今天找你来不是跟你吵这些的,你应该也知道自己的记忆被篡改过,这个心理师是催眠恢复记忆的高手,如果你想完全记起那些过往,可以找她。是自己人。”
江屿川嗤笑:“你的自己人,又不是我的人,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篡改我的记忆,让我忘记你是杀害我妹妹的凶手?”
薄寒时气的冷笑,怼他:“你确实提醒了我,你最好别去,别被我逮着机会,否则我真这么干。”
“……”
江屿川咬着腮帮子,“你想让我恢复记忆,无非就是想利用我容易心软的心理给你儿子捐骨髓,我已经答应了,你用不着跟我兜圈子。”
薄寒时指骨捏的微微作响,“江屿川你是被催眠把脑子也给催坏了吗?还是给嘴巴上了砒霜总是口不择言?”
“近墨者黑。薄寒时你以为你不毒?”
薄寒时坐在那儿,叹了口气,他不屑解释,但终是开口说:“宋淮今早打电话告诉我,他新研发了一种特效药,马上就通过试验,可以缓解急性白血病,也就是说,即使你不捐骨髓,我也还有时间去全球寻找全相合的骨髓。至于明天的手术,你爱来不来,爱捐不捐。”
说罢,薄寒时拿起椅背上挂着的黑色风衣,沉着脸径直离开。
江屿川捏着拳头,将杯中的酒悉数喝尽,他面色铁青的看在溅在桌上的酒液,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那一年,他们刚创业。
他作为公司代表去跟进一个大客户,那客户挺刁钻的,看他初出茅庐好欺负,上来就让他喝,他喝了小半斤下去,但进程依旧推不动。
那客户吊着他,耍他玩,花招用了一套又一套。
老实人也有脾气,当时他大概年少轻狂吧,到底是忍耐力不够,不轻不重的冲了对面一句,说:“不签就算了。”
结果,那客户是个黑手套,脾气很大也很冲,抓着他脑袋往一盘凉拌菜里按。
江屿川已经不太记得是怎么走出那个包间的了,屈辱又狼狈,他一点也不想去回忆。
可为什么会想起来呢。
乔予说的没错,薄寒时总是最护短,那会儿,他也在薄寒时的护短名单里吧。
薄寒时知道这件事,二话没说,带着他冲回那个包间,把那人狠狠胖揍了一顿,也把对方脑袋按进凉拌菜里。
他们两人从会所跑出来,甩掉那些黑保镖,跑到暗巷里,气喘吁吁。
他那会儿整个人都是懵的,后怕无比的问薄寒时:“咱们这样揍了他,回头找咱们算账怎么办?那可是个黑手套。”
薄寒时说:“黑手套才好办,搜刮点证据攥手里,还怕他告我们?”
江屿川说:“其实他没揍我,我也就是受了点气,咱们刚刚揍的是不是狠了点儿?”
当时的薄寒时怎么说的?
他眉头一挑,目光凌厉,特别的护短:“谁叫他欺负我兄弟。”
说完,朝暗巷里走去。
江屿川愣在原地,愣了有几秒。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嘱咐他:“算了,下次应酬你还是叫上老陆吧,他比你会应酬。”
那天晚上,昏黄的暗巷里,江屿川跟上去,和他并肩而行。
他们迎着昏光,并肩的身影在潮湿肮脏的青石板上,拖的长长的,少年身长玉立,傲骨铮铮。
江屿川永远记得那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