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空,脑袋“砰”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阑干上,愈发气得咬牙切齿,如一只被激怒的黄鼬般青面獠牙的,竟果真将小七扑在了身下。
楼下立时响起了周延年拔剑的声音,“末将在此,郡主可有什么吩咐?”
小七沉声道,“无事,我与表姐有些旧事要叙。”
周延年插剑入鞘,恭敬应是。
是,是有些家事要好好地与沈淑人说道说道了。
小七纤瘦,虽不如沈淑人丰腴,但到底杀人无数,一个闺阁里出来的女子怎会是她的对手。
她轻轻巧巧地便将沈淑人反压在身下,一巴掌将那人的脸扇到一旁,“沈淑人!你在安邑沈家抢了公子的青龙剑,还打了我两巴掌,可还记得!”
沈淑人被扇得发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姚小七,你翻旧账!”
继而又是一巴掌将那人的脸扇到另一侧,“都还给你!”
沈淑人那面如银盘的脸早在夜里就哭花了,如今更是被扇得顿然红肿起来,不禁哭道,“我是兰台夫人,你敢打我!”
小七拧着眉头,“打得就是你!”
沈淑人扇不到她的脸,也掐不了她的脖子,混乱中死死掐住了她臂上的伤口,恶声恶气地叫道,“我要告诉母亲!告诉哥哥!”
掐得小七痛呼一声,楼下顿时又响起了周延年的声音,“郡主可要末将上楼?”
可见周延年一直在楼下竖着耳朵,压着剑鞘。
小七没有理会,骑在沈淑人身上,那一双膝头沉沉地压住了沈淑人的胸脯,压得那人哀嚎一声,顿时松开了手去,“啊——啊——走开啊——”
小七斥道,“鼠肚鸡肠,只会告状!”
心胸狭隘者,怎么不是鼠肚鸡肠之辈。
沈淑人哭道,“姚小七!你放开我!我快疼死了!”
小七不放,不紧不慢地与她算账,“你母亲因青龙剑给我的家法,你可认账?”
沈淑人疼得脸色煞白,啼啼哭哭地去挠她的膝头,“母亲罚你,关我什么事!疼!”
小七冷笑,又是一巴掌扇了上去,“撒泼放刁!”
矢口抵赖者,怎么不是撒泼放刁之辈。
那人顾不得反驳,痛极疼极了,一双尖爪将她的膝头挠出了血痕,只知道叫嚷着,“走开!走开!走开!”
小七分毫不挪,继续喝问,“我好心救你,你转身却将我卖给燕人,你可认账?”
沈淑人一堆胸脯几乎要被压爆了,她瞪大眼睛叫道,“你自己惹的祸,关我什么事!”
又是一耳光啪的一声落了下来,小七斥道,“狼心狗肺!”
忘恩负义者,怎么不是狼心狗肺之辈。
沈淑人瘫在地上,也不挣了,也不挠了,一双手颤颤抖抖地掩面低泣起来,“你们都逼我,都逼我......小七,你杀了我吧......我活不下去了......”
初时悲悲切切,涕泪交零。
俄顷椎心泣血,大放悲声。
可与她曾受过的相比,沈淑人受过的算什么?
安邑城外的侮辱她都能忘得干干净净,这一夜的羞辱实在微不足道。
因而小七不能苟同。
怎么就活不下去了?
人就应似蒲苇一般坚韧,怎么就能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