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的兄弟们都没读过书,胆子也小,定是见大人威严就顺着大人的话说了,想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大人大可带他们前来与我对峙,这其中一定出了岔子!”
段景曜一眼看穿了朱祈年的心思,这人是料准了等兄弟们来了见他平安无事,定会改口,所以才不怕当堂对峙。
岂能如他所愿?
“他们可不像是会撒谎的人,倒是你胆大包天,句句谎话!”
“大人明鉴,他们许是吓破了胆子乱说的……算不得证词!”朱祈年背上发了冷汗,心里不断宽慰着自己,柳梦做的那些事,兄弟们完全不知情,他做的事,兄弟们也不可能知道。
“柳梦虽死,但她生前做的事骗过的银钱,却不能凭空一笔勾销。你不认,其他人却认了,既身为同伙,自得捉他们归案。”
闻言,朱祈年眸色一动,心中又开始动摇,官府好像真的在短短时辰内摸透了柳梦的底!否则怎能知道柳梦骗人银钱的事!
但就算真的查到了柳梦做过的事,他相信楚推官和范知州,绝对不会让无辜者受过!
朱祈年转念之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眼神,“不知大人所言何意,我听不懂,但我相信官府做事一定有道理,大人要想抓人,去抓就是了。”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所谋何事,无知者便无罪?就算官府放他们一马,被柳梦所坑骗过的人,会放过他们?”
“若是柳梦真坑骗银钱,用她的银子还债便是。”
“你怎知她有银子?”
“既上得了吉庆钱庄二楼,自然是腰缠万贯。”
“哦?你不是第一次来吉庆钱庄吗,还未曾来得及和张掌柜说话,怎知二楼特殊?”
“方才、方才听其他人说的。”
“仔细说来,听谁说的。”
朱祈年心中慌张,想了片刻才松了口气,“大人带我去二楼问话,从二楼下来后,听掌柜说的,他说‘柳梦在钱庄银子多,在二楼招待她’,对!我是听掌柜说的。”
段景曜重新打量着朱祈年,能在他步步紧逼的追问之下,还能守住阵脚,这人也算是个能人。
“不认识柳梦?”
“不认识!”
“你兄弟们胡说?”
“他们是吓的……”
段景曜冷笑:“那便是他们作伪证?得吃板子。茂茂,通知衙役们去拿人,每人仗责十大板。”
眼见着一旁的方茂茂放下笔站起了身,朱祈年慌了神。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兄弟们无关,怎么能连累他们挨板子!
“我……他们没作伪证,我、我的确认识柳梦!”
话落,方茂茂识趣地又坐了回去。
楚昭云暗自叹了口气,问话不易,但朱祈年只是认了他认识柳梦而已。
目光停留在段景曜侧脸时,楚昭云心里一紧,他怎的看起来想动手?
她看得没错,段景曜的确想动手。
快刀斩乱麻。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朱祈年,可能并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