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把她撇下的师父,这理由听起来合理了许多。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额头,低头悄悄擦去眼泪。
不是她想哭,这眼泪是撞出来的,生理性的疼痛,根本忍不了。
“大人,我没事,走吧。”
“好。”
好在两人合计出了如何审问贺榕,这一撞虽然疼,但在正事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一路赶到了贺榕的房间,一推开门就闻到了药味。
受伤的人披着衣裳,正半躺在床榻上喝药,桌子上还有两碗空的药碗。
一直守着贺榕的察子看见自家大人来了,便不动声色地退到了一旁。
“啧……真是太苦了。”贺榕喝净了药,才看向来人,声音虚弱道:“段兄,楚兄,你二人可有受伤?”
“贺榕,我二人是皇城司之人。”段景曜面无表情地解释,并不打算接受贺榕的这份关心。
反而是贺榕,听了段景曜的话后并不似其他弟子一般反应。
他先是愣了愣,将药碗好好地放平在榻边后,抬眼看着段景曜和楚昭云。
然后,他笑了。
笑了。
贺榕,如释重负地笑了。
笑得段景曜和楚昭云头皮发麻。
“贺榕,你……”段景曜还没说完,就被贺榕打断。
“大人,皇城司的大人!既然你们昨日乔装进了书斋,定是看到了我送去的信!”
“信,是你送的?”
“
大人,是我!那章纮茶杯里的毒,也是我下的!”
“?”段景曜脸色算不上好看,但起码比楚昭云好看。
此时此刻,楚昭云只想骂人。
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更可气的是,她知道绝对不是贺榕现在说的这般简单。
他送的信?他下的毒?就这?把他绳之以法?
来之前她和段景曜仔仔细细琢磨推敲一番,才有了审问之计,结果被贺榕一两句话就打乱了阵脚!准备的话,是半句也用不上了!
眼下贺榕不打自招,实在是意料之外。
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又是贺榕的新招数,毕竟他可是自己捅自己刀子的人。
只不过,他竟然知道送往皇城司的信,难道真如他所说,信是他送的?
两人瞬间就被动了起来。
好在段景曜本就是个山崩于面前也不改色的人,也只有在楚昭云面前才生动些罢了。
段景曜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贺榕,以不变应万变。
问他:“贺榕,你还想说什么?”
“大人,昨夜蜡烛灭了我一心记挂着找蜡烛的齐祭酒,没想到有人摸着黑来捅了我一刀,章纮的死我虽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可那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有人要杀我,大人!有人要杀我!皇城司要为我做主啊!我要不是命硬,如今就去陪章纮了!”
饶是段景曜稳得住,也忍不住将手背到身后悄悄摸索着。虽然是在黑夜里,可他万分确认,那匕首就是贺榕自己动的手。
楚昭云更
是直接抽了抽嘴角。
她甚至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麻。
信,贺榕送的?毒,贺榕下的?匕首,别人捅的他?
眼下是在说玩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