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宴清瘦的长指握住酒杯,略略用力,酒杯里的酒水都被震得晃动了起来。
方庭低埋着头,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摇了摇头。
“军中情况如何?今日的军报呈上来吧。”封宴看了他一眼,放缓了语气。方庭从怀里拿出一叠军报,放到了封宴面前。
“封珩还没找到玉玺,现在依然只能以勤王之名死守皇宫,封夜晁在城外拦住了勤王的那几支兵马,不让他们进城,双方现在还僵持着。他们已经收到风声,知道王爷在药王山了。只怕很快就会派人与王爷联络,拉拢王爷进自己一方的阵营。”
封宴随手翻开一份,沉声道:“大周乱成这样,魏国竟没有动静?”
“已经派密探前去探察虚实了,不过长寒关有晋将军驻守,就算京城再乱,只要您和晋将军在,魏国就不敢轻举妄动。”方庭低声道。
“王爷,京中来人了。”一名侍卫匆匆进来,捧上了一封密信。
密信上印着红艳艳的珩王的印章。
封珩的动作真够快的。
方庭接过信,拆开了,捧到了封宴面前。
封宴打开信,一眼十行扫过上面的内容,长眉微拧了起来。
“说什么?”方庭问道。
“他说知道蛊师的老巢在哪里,要与本王拿玉玺去换。”封宴沉声道。
蛊师的老巢,说不定会有他的炼蛊的药炉,这也是最后一个能为夜姬寻到蛊食的法子。蛊师不肯开口,顾倾颜的身体状况拖不了太久。
“他怎么确定玉玺在王爷手里?那王爷要换吗?”方庭迟疑着问道。
“不过一块玉石而已。”封宴点头,“换。”
那可是传国玉玺,得玉玺者便能名正言顺坐上龙椅,继承大统,才不仅仅是一块玉石而已。
但心爱的妻子命在旦夕,皇位哪有她重要。
……
夜色越来越浓,小镇终于沉入一片静寂之中。
街上的灯笼陆续被取了下来,清淡的月光照在小街的青石板路上,像落了一地的银粉。小酒馆里鸦雀无声,连马儿都安静地闭着眼睛卧在草堆里,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顾倾颜睡不着,披衣出来往窗外看了一眼。
封宴与方庭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方庭找他何事。
“风凉,怎么站在风口上。”常之澜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顾倾颜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常之澜拎着一盏小灯笼站在院子门口,正沉静地看着她。
“师哥。”顾倾颜想了想,开门出去。
常之澜往院中走了几步,停在了几步开外的地方,低声说道:“就站那儿吧。”
“师哥还要回京开书院吗?其实你不必再为顾家做什么事,你喜欢四处走走,便去做自己的事,我这里都好,两个妹妹也有人照顾。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尽管去。”顾倾颜小声说道。
封宴争江山,免得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常之澜只是普通人,让他去过安静的日子最好。
常之澜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嘴角扬了扬:“人生一场,确实有聚有散。我明早就走。”
“我不是赶你走。”顾倾颜连忙解释。
“我懂的,你说得对,我有自己的路要走。”常之澜静静地说道。
说话间,突然间西边的厢房里响起了一阵痛苦的轻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