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几日不要绣衣做鞋了,好好歇着。”
“那不行,我太闲了。”顾倾颜摇摇头,靠在他肩头,轻轻打了个哈欠:“祈大人回去歇着吧,我想起来用膳。”
“是。”祈容临行了个礼,快步退了下去。
顾倾颜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渐渐泛红。妈的……
妈的妈的……
她心里一连爆了好几句粗口。
怎么就找不到办法呢?
她真的舍不得封宴啊!
她想要和封宴相守一辈子,一直守到都变老了,老到互相嫌弃为止。
“颜儿。”封宴抱紧了她,脸埋在她的肩头,闷闷地说道:“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
“嗯,当然会好好的。你别这样,吓到我了。”顾倾颜玩着他的衣带,手慢慢探进他的衣服里,覆在了他的心口。
用刀在心口取血,多疼啊!
他竟然一直取了整整半年!
每一次刀扎进去的时候,那血顺着银刀淌出来,一滴一滴地落进药碗里,再制成让她续命的药。
哎,这算不算是她的血里也融进了他的血。
若是他没这么爱她,或者她没这么爱他,那该多好。
这样的话,她死掉他不会难过。
他不救她,她也不会失望。
可偏偏她好爱他,爱到不舍得闭眼去死。
“陛下,晚膳来了。”秋桃和招娣端着饭菜进来了。
她平常喜欢吃的就那几道,她也不讲排场,每天有两三道小菜就好。
这一晚,封宴愣是没合眼,第二天早上的早朝也不想去,借口身体不适,赖在榻上不起来,想一直陪着顾倾颜,还是顾倾颜嫌他絮叨,把他给赶了出去。
“那我下朝就回来,你好好歇着,别去碰你的那些绣线,等我回来。”封宴叮嘱了好几遍,又勒令秋桃和招娣,让她们好好守着顾倾颜,绝不许她劳累。
顾倾颜躺在榻上,看着他换衣服。
封宴心思都在叮嘱两个丫头上,亵衣换下来时,露出了心口上昨晚刺下的伤口,米字形,伤口还未结痂。这半年来,每次他和她榻间缠绵时,他要么用手蒙上她的眼睛,要么一直不褪亵衣,一次都没让她见过他的胸膛。
她也害臊,没好意思主动去褪他的衣衫,没想到他是为了藏住心口取血的痕迹。
那米字形的疤痕就像一朵小小的桃花,边沿是深色的,中间那个取血的小孔像花蕊,艳丽得刺眼。
顾倾颜飞快地拉起被子蒙住头,不敢再看。
“好好,我不吵你了,你好好歇着。”封宴道了歉,带着人轻手轻脚地走了。
“去把祈大人叫过来。”顾倾颜掀开被子,轻声说道。
“娘娘您不舒服吗?那叫陛下回来吧。”秋桃拖着哭腔说道。
“我没事,就是想问问祈大人,三妹妹的伤怎么办。”顾倾颜安抚住秋桃,哄她去叫人。
秋桃好哄,招娣昨晚却是听了个全程,此时看着顾倾颜,眼睛已经红透了。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顾倾颜之前要问她,愿不愿意去服侍三妹妹。
“娘娘还是躺着吧,祈大人在帘子外面说话就好。他是咱们大周国最厉害的大夫,三妹妹一定没事的。”她忍着难受劲,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