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她到最后,只想着能瞒一天是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安建民看着安檀泛红的眼圈,温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该肿了。”
安檀抽泣一声,带着鼻音说:“恩,我不哭了,爸,您先吃药,之前您……去给妈妈拿衣服的时候,我都看到了。”
她说起那一幕了,还是难受的不得了,只是勉强忍住了眼泪。
安建民见女儿这么难过,心里也是煎熬的不得了,他话音艰涩道:“我们还是先换个地方再说吧,这里离帐篷太近了,万一吵醒了你妈妈就麻烦了,她今晚很高兴,我不想破坏她的心情。”
安檀连连点头,扶住他的手臂往一侧僻静的灌木丛后面走去,容宴西默默跟在他们身后数步远的地方,好让这对父女能单独待一会儿。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眼前出现了一棵大树。
安建民主动出声打破了一路上的沉默,他转过身看向容宴西:“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吧?”
容宴西点了头:“是,安檀她很担心您的状况。”
安檀看着安建民灰败的脸色,根本顾不上说这些,她把保温杯递过去说:“爸,您先把药吃了吧。”
“好。”安建民柔声对她强调,“好女儿,别哭,其实也不是很疼,爸爸是胃不好,吃烧烤之后胃不太舒服。”
安檀知道他要强,咬牙忍回泪水,附和着说:“……嗯,我知道。”
安建民接过保温杯,当着他们的面吃了药,又扶着树缓了好一会儿,紧绷着的神情才总算缓和下来。
他面色还是不太好看,但状态瞧着倒是跟刚出来露营时差不多了。
容宴西见状,出声劝道:“安叔叔,要是您实在支撑不住,我明天早上就找理由带您回市里去。”
若是按照在来时的路上商量的原计划进行,他们少说也要在山里待上几天再回去,从安建民现在的状态来看,他不见得能撑下来。
安建民却是不以为然道:“不用,这不是已经有药了么?我吃两片药就好。”
安檀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落泪的冲动,哽咽道:“爸,这只是止疼药,根本控制不了您的病情发展,还是应该尽快回去医院,说不定还能找到合适的靶向药……”
安建民见安檀眼里含泪,心疼的不得了:“我的情况医生已经都跟我说了,与其吃那些药浪费钱,倒不如过好最后的时光,再说了,新闻里不是经常报道奇迹么?说有些人没治反而好了。”
“您也知道那是奇迹。”安檀眼里泛着泪花,悲观道,“我自己就是医生,能不知道概率有多小么?算我求您了,等这次回去就接受治疗吧。”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安建民沉默片刻,差点也跟着安檀一起落泪,但他的主意还是没变,只闷声道:“爸爸知道你是好心,也知道你是怕爸爸会离开你,可有些事是没办法的,我已经是癌症晚期,没得治了。而且,治病需要很多钱的,这种病治不好,爸爸还想给你妈妈留点养老钱,给馨儿留点嫁妆钱,不然以后我走了,钱也花光了,她们怎么办?”
他抬手替安檀擦了擦眼泪,语重心长道:“你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这次就再听爸爸的话一次吧,说不定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