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模样,但个子已经是鹤立鸡群了,至少曾经俯视过他的容易现在得改仰视了。
虽然她上次俯视他得追溯到小学了,可这种身边人的变化还是让她感到很奇妙,就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似的。
容易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他来。
都说朝夕相处的人是最难察觉到对方的改变的,她此时才算是对这句话有了真切的体验,他小时候被晒黑过的皮肤不知何时变白了许多,显得头发和眼睛是格外的黑,就连五官也明晰了。
他从小就没胖过,就连大部分小孩子都圆滚滚的幼儿园时期,也是个略显嶙峋的孩子,长大后这份与生俱来的消瘦变成了棱角分明,已经是值得同龄的女孩子多看一眼的类型了。
容易觉得他跟从前常看的漫画书里的男主角更像了,只不过那本漫画的结局不好。
顾归帆下意识的先回忆了一番自己同她说的话,确认过没有不得体的地方后,这才正色发问:“我有哪里不对劲么?”
车窗上也有他的倒影,看起来分明挺正常的。
容易难得感到了不好意思,她实在不便承认自己其实是在回忆他比她矮的过往时光,换了个不那么尴尬的话题说:“没有,我只是忽然想到班里有些男生开始长胡子了,你竟然没变化。”
顾归帆语塞了半晌,勉强挤出一句:“一个月没见而已,我能有什么变化,而且我其实也长了胡子。”
初高中阶段的男生正是发育的最快的时候,有些激素旺盛的早早便胡子拉碴,提前长出了中年模样,不过也有像他一样各方面都很得宜的,除了个子长得快了些,其它方面都不很显眼。
顾归帆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和人中,试图找出一点长过胡子的证据,奈何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只能承认道:“可能我的胡子不太明显。”
容易当这是个冷笑话,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她生得唇红齿白,笑起来眉眼弯弯,已经很有少女的鲜艳颜色了,等笑完意识到怀里还抱着大褂的骨灰罐,立刻速度极快的恢复了正襟危坐。
顾归帆看得很是无奈,他侧脸被车窗外照进来的阳光镀上了一层温柔光晕,开解道:“大褂不在了,我当然是难过的,但生活还要继续,我还不至于看不得别人开心。”
他跟着微笑了一下,眸光显得很澄澈。
不知怎的,容易的笑容非但不会让他产生误会,反而让他受到感染似的也轻松起来,就连遮蔽他多日的阴云都散去了些许。
容易知道他是个惯会压抑自己的,就算难过也不会表露出来太多,先前在电话里的哽咽就算是很罕见了,所以才担心她笑得不合时宜,会让他更难过,这时长长便呼出一口气。
“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大褂那么通人性,一定不希望你一直难过,而且我想它是在对晚餐的期待中悄然离去的,相比于因为疾病去世,这样的结果总归要更好些,你好点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