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文离开李公府,又去了郑公府上。
差不多同样的一场闹剧。
他终于在郑安书房,见到了他心念念的算题。
是一道“形学”题,不过并非是算面积如何,而是一个复杂的空间结构,沈伯文对此并不陌生,他在研究“浑天说”的时候,也有涉及立体的概念。
题目很难,也很有意思。
沈伯文一时半会解不出来,他并没继续嘴硬下去,而是果断看向答案。
第一小问,他和郑安一样,在“三垂线定理”上停住了目光。
他伸手一指,开口问道:“这三垂线定理是什么东西?”
“别跟我说,你们连脑子都没,没去问这个东西。”
郑安深吸口气,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问了,握瑜说,这指的是平面内的一条直线,如果与穿过这个平面的一条斜线在这个平面上的射影垂直,那么它也和这条斜线垂直。”
沈伯文一挑眉毛。
他拿起桌子上的笔,但没在苏瑾这两张宣纸上作画,而是低头看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到的东西,抬头看向郑安:“纸呢?”
郑安又深吸口气,摆了摆手。
书童忙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张裁好的纸,放到沈伯文面前。
“藏这么深,准备留到清明用?”沈伯文冷笑,骂了起来,“就给这么一张?你祭祀的时候连火都点不起来。”
郑安一手捂着自己心口,另一只手又挥了挥。
书童忙取过一叠,放在沈伯文的手边。
他才把嘴巴合上,没有再说话,在新纸上画了起来。
一个面,两条线,再画上射影,这个角看起来确实是一个直角。
但…为什么?
沈伯文接连又画了好几个,大小、长度都不一样,可最终的那个角,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咬着笔杆,思索了起来。
“伯文,这题如何?”郑安没忍住,开口询问了起来。
沈伯文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转口提问了起来:“你拿到这题已有两日,研究得如何了?这三垂线定理,你可知缘故?”
郑安摇头:“未曾想明白。”
沈伯文一点头,自顾自说道:“也是,你在算数上的天赋,比猪高不了多少,指望你两天能想明白,我还不如指望我家的那条黄犬。”
郑安捏得拳头发白。
过分了啊!
骂归骂,人身攻击算怎么一回事。
“伯文,这题究竟如何?那握瑜在算数上,又是什么水平?”郑安吐了口气,忽视沈伯文骂人的话,又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问了一遍。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苏瑾在算数上的水平。
如果…不是那么高的话,他可以找一找族中子弟,有没有擅长算数的天才。
“水平?很高。”沈伯文面色平静,开口轻吐几个字,“至少在形学上要比我厉害,更不是你们这些算学上的酒囊饭袋能够相比的。”
郑安顿了一下,看着沈伯文有些惊疑不定。
人人都想揍他一顿,但人人都信服沈伯文的算学水平。
要不是他真的…实在是嘴臭到一定境界,而算学大家又相对不是那么的重要,北梁可舍不得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