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锱铢必较!难养小人!”
宣文央激动地嘶吼着,突然喷出一口血。
屋内顿时兵荒马乱起来,沈拂烟瞧着没劲,大步走了。
到了傍晚,沈拂烟让院内小厨房单独做了好菜,分给院内所有人,无视外面的混乱,安静用着晚饭。
“小姐,听闻今日二爷吐血,是因为那人参不足年头,”绿榕在一旁做耳报神,“太医说,这会再补也迟了,二爷落了病根,往日子嗣恐怕不好。”
“不是田氏在外寻的人参么?”
沈拂烟当个故事听,觉得还挺下饭。
绿榕笑嘻嘻的:“田氏说是从工部侍郎府上拿的,中途交给了下人,老夫人查了一晌午,原来是那婆子将人参偷换了,多的银钱早已拿去赌光。”
“我才将中馈移给大嫂三日,府中下人就松懈成这样了。”
沈拂烟笑着放下碗筷,端起燕窝羹。
“公爹是泥杆子出身,这相府画虎不类反成犬,既要人手排场,又管不住一大家子。”
喝完,老夫人院内又来了人。
“田氏实在不擅管家,往后这内院还是你来掌吧。”
老夫人沉着脸,将账本甩到她面前。
田氏脸上又添了新伤,站在一旁不敢作声。
沈拂烟垂下眼帘:“儿媳三年无出,要调理身体,恕不能接这账本。”
“你这是非要我请沈家家母了?”
见她依旧滑不溜手,老夫人大怒。
“沈拂烟,自你入了相府,我们一家都十分信任,如今不过因着你三年无子,文央带了个孩子回来,你就这般拿乔!是我错看了你!”
“母亲一口一个我无子,我也想有自己的孩子啊,”沈拂烟神色淡淡,“大夫说我不能劳心,我不想接账本,不也是为了二房开枝散叶么?母亲不必给我戴高帽子,这偌大的相府,除了我就没人管家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一房间里还有二房的人,见状都互相使眼色。
沈拂烟过去最为温顺,没想到她倔强起来,相府上下一时都拿她没办法。
老夫人阴沉着脸,把账本甩回给田氏。
“过去沈氏管得,你必然也能管,下次再次纰漏,我让老大直接休了你!”
沈拂烟有丰厚嫁妆休不得,一个区区田氏还是能拿捏的。
沈拂烟回了房,沐浴时叫来绿榕。
“人参是从工部侍郎那拿的?可听真切了?”
“奴婢听的真真的。”
绿榕为她拧长发。
沈拂烟让她出去叫芦白。
“明早差人去都督府一趟,我要拜访裴都督。”
芦白和绿榕都露出惧意。
“小姐,您为何要见那个杀神?”
上次裴晏危到相府,她们跟着沈拂烟都吓半死了。
“听闻他常常一言不合便砍人手脚,还嗜好折磨女人,都督府后门常有女子尸体运出,小姐,您三思啊!”
绿榕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哪有你说的那样,”沈拂烟笑了笑,“左相治水得皇上重用,这和离必定赐不下来,我得另寻门路啊。”
闭上眼,她暗暗叹了口气。
相府无她补贴,竟沦落到卖官,衰落已成定局,这和离不能再拖了。
去找裴晏危,不过是想着能否看在幼时相守的份上,请他对她多些怜悯,伸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