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奴婢先侍候霍娘子去沐浴。娘子这边请。”
霍清荷很轻声地应了声好。
老嬷嬷见状便柔声道:“娘子别怕,依着您的姿容,委实不必怕什么的。”
她说着同时又暗暗借着宫灯光亮将霍清荷看过一回,单是这一身弱骨仙姿,更不必说那檀口鹿眸,真真儿一眼便看得人心尖儿都软了。
实实在在的云鬓花颜、花容月貌啊。
再沐浴一回,霍清荷又换了一身月牙白寝衣,她被扶着进了西暖阁,嬷嬷叮嘱的话她又听过了一回,到底还是有些害臊。
她压住万般情绪,坐在床榻边静静等候。
半晌,她挪了挪,往玉枕边靠了靠。
这样只要她一抬头,不远处高悬的烛火光就能映照在她脸庞。
霍清荷不知道官家什么时候会到,于是一刻也不敢懈怠,此时唯一的消遣大抵就是把屏风旁那博古架上的古玩给数了一遍又一遍。
约莫过了两刻钟也或许是更多的功夫,霍清荷听见了规律轻巧的一阵脚步声,不知是宫娥们还是小内监,她并没有听见通报声,只是在外头暖阁门被推开时便本能地站起身。
她规规矩矩地福身行礼,等着官家的到来。
此时行礼的仪态一如那日裴元徽在咸福宫时初见霍清荷。
这回宽大的寝衣没能勾勒出腰身,只是雪一样的下巴儿尖却不改,请安时檀口也跟着翕了又阖。
“嫔妾恭请陛下圣安,陛下万福。”
裴元徽抬了抬手,散漫地叫了起。
他身后的晋阳也打了个手势,在上了一盏温茶之后便领着宫娥们退下了。
裴元徽撩袍宽坐,他先喝了口茶,茶盏递着悬空。
霍清荷有眼色地接过捧着,仍旧规矩地站在一旁。
在她接过茶盏时两人指尖有一瞬的相碰,她顿时羞怯地如水鸟捕食般曲颈低垂着脑袋。
裴元徽一只掌在膝头虚握:“手这么凉?怎么,要抱着暖手?”
他说话时也直直看着霍清荷,鬓青颜明,还有那腻白的一截颈。
像是要望穿似得。
霍清荷自然道不敢,小步去将茶盏放下,再回到官家跟前时听见官家叫她坐。
她顿了顿,像受惊地小兔般坐在官家身旁。
官家嗓里溢出一声短促的笑:“小霍?”
这并不是官家第一次称呼霍清荷为小霍。
她垂着眼,眼中无波,说话声却怯怯:“嫔妾不是小霍……”
大抵是没料到霍清荷会反驳,官家“哦”了声,像是来了兴趣:“不是小霍那你是何人?”
他说着轻佻地去扯了扯霍清荷耳上的瓷白米珠耳坠子。
因着侍寝鬓发并无打扮,嬷嬷便只在她耳上添了对小坠子。
这会儿倒是被官家给盯上了。
并不疼,逗小猫似得微痒。
霍清荷抖了一下:“嫔妾是霍二,不是小霍。”
裴元徽侧目,逗弄的动作也跟着停了,忽的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