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们也急了,有人拿着铜板,有人拿着碎银,敲着自己的碗不停喊。
袁书右手举着勺子,左手收钱,是铜板就按铜板算,两勺十个铜板,有多的就多给几勺。
若是碎银,就用戥子过称,多的也不找零,直接给凉粉。
她手脚麻利,收一份钱就给一份货,一点也不遗漏。
“我要一碗,袁书,我这里要一碗。”
嘈杂声中,袁书听到有人喊,抬眼一看。
是袁大郎。
袁大郎被她看到,赶紧把碗递到她勺子边上,“多舀一点,快点快点。”
袁书勺子一转,一勺凉粉倒进另一个人碗里,收了那人十个铜板。
被忽视的袁大郎脸色铁青,“袁书,你眼瞎了吗?我碗在这里。”
袁书目光一凛,勺子指着他,大声道:“谁若替他一家代买,凉粉就不卖了。”
拥挤的富民们立马扭头,看向她勺子指着的袁大郎。
看清人后,大家又赶紧回头。
“放心放心,我自己都不够吃。”
袁大郎被挤出人群,站在最后面,跳起来都看不到袁书这边的情况。
他气得摔了碗。
“一碗破凉粉,有什么可稀罕。”
回到草棚,看他两手空空,袁老大质问,“你买的凉粉呢?”
袁大郎恨道:“是娘和袁书袁瑾在卖,袁书那小蹄子,看到我也装没看到。”
“什么?”老太婆声音一拔,“那小贱蹄子要反了吗?我去收拾她。”
“那么多人你去干什么。”袁老大没好气,“我去,小畜生竟然敢不认人,我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
袁老大来到栅栏边缘,看到那人山人海的阵仗,试了几次,实在挤不进去。
他没办法,只能先回。
老二媳妇看他依旧空手,忍不住抱怨。
“大哥,这就是你的好闺女好媳妇,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老二也气。
除了昨天不知情吃了一顿好,他们后面都是一碗清水粥吊命,碗里的米没几粒,一碗粥下肚,不到一个时辰就饿得两眼昏花。
更可恶的是,一个馒头就要一钱,一两银子只能买十个馒头,还不够一家吃。
“大哥,这事你得好好教训侄女和嫂子,都是一家人,她们本应该把吃的送过来,非得卖给别人,这不是吃里扒外是什么,真是想钱想疯了,连她姓什么都忘了。”老二满脸不悦。
袁老大脸色铁青。
袁大郎更是气愤,“我把碗伸到袁书手边,她都不给我,还让其他人不准给我们买,这分明就是存心针对。”
老太婆一听火冒三丈,“她良心遭狗吃了吗?小畜生还是不是人。”
他们声音不小,熟睡的孩子终于被吵醒,张着嘴大哭要吃的。
老二媳妇抱着小孙子,“娘,下午无论如何得买点吃的,天天喝粥遭不住。”
老太婆剜她一眼,“这些银子要留着打点进城,我已经托人联系了城里的老姐妹,说能给我们找关系进城落户,只要进城,咱家就再也不用受这些罪。”
这话让袁家所有人都振奋了。
“娘,有这好关系你怎么不早点说。”老二媳妇眼睛笑成了缝。
“不稀罕那劳什子凉粉,等我们进了城,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到时候有她们后悔。”老太婆恨道。